老姨娘顿时得了意,叉着腰冷笑着:“怎么?没想到才问了几分问题就接不下去了?”
“是没想到……”婉妍轻笑一声抬起头来,满眼都是纯良的疑惑,“那间杂货屋的边边角角里,共放着米袋子四口、杂物袋六口、腌臜污秽之物口袋十一口,还有两座杂物架,可以说是琳琅满目,满是奇珍异宝。
而从我离开房间到这位姐姐从杂货屋找到簪子,居然只有区区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啧啧啧。”婉妍边说边若有其事地咂了咂小嘴,一副赞佩溢于言表之态地拍了拍手。
“能短短片刻就搜遍那间屋子,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一根这么细小的簪子,那这位姐姐要么是手脚麻利有如鲲鹏附体,能一瞬九万里,要么就是这位姐姐乃是无上圣尊附体,可洞察天命,掐指一算便知簪子在何处。
但不管是何种,这位姐姐可真乃能人异士,小女子失敬失敬。”
说着婉妍还真双手抱拳向那丫鬟敬了一敬。
“不是不是不是!”那丫鬟一听顿时着了急,赶忙解释道:“我正巧就是从东南角开始找的,打开的第二个米袋子就找到了!”
“哇!真的好巧哦!”婉妍的小嘴张成了一个圆形,夸张地赞叹道,随即立刻拉下了小脸,正色说道:“我就算你真的这么巧,可问题在于,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米袋子啊。所以你从一开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撒谎,为的就是把这偷窃的罪名嫁祸给我。你可承认?”
“你!”丫鬟的脸登时就憋成了猪肝色,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指着婉妍就骂道:“你从一开始就在耍我!”
“不是……大姐你搞搞清楚哎……”婉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自己,又看了看气势汹汹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人群,无语地连同她争执的心情都没了:“是你在栽赃陷害我哎,怎么还一副你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呢?”
丫鬟被婉妍句句相逼到无话可说,只得求助地看向韦夫人,气得小脸通红:”夫人!”
真是蠢材!被这么个小贱人耍成这样!韦夫人狠狠翻了这不争气的丫鬟一眼,对两旁的侍卫招了招手,恶狠狠撂下一句话:“来啊,给我好好打这个贱婢!”
“夫人!”婉妍紧盯着韦夫人的双眼,朗声质问道:“不是都解释清楚了您的簪子不是我所偷?夫人这又是为何?”
韦夫人“啪”地猛拍桌子,灌肠一样的手指直指着婉妍,尖声斥道:“为什么!?就为你一个下贱的贱婢,居然敢质问当家主母!你也不看看你算什么东西,我当你是个人让你说话,你还就真敢信口雌黄,满口是谎!今日好好教训一下你这花言巧语的贱婢,便是我这当家主母愧对我韦府的门楣。”
说着韦夫人就向两边的侍卫又挥了挥手,喝道:“给我把她绑起来,好好打这副贱骨头!”
好一个拿我当人!好一个韦府的门楣!
婉妍胸中的怒火熊熊燃起,灼烧得她眼中都喷火。婉妍这下可算明白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就绑她这几根小绳子,婉妍随便一用力就能挣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面前这些嘴脸如此丑恶的人都打趴在地。
婉妍紧紧攥着拳头,从未有过如此渴望出手的冲动,让她无论如何也没法再克制住。
不行不行不行!婉妍怒火中仅存的一丝冷静在心里大声阻止着她。这会是过了瘾,但若是归家途中的韦崇捷得了全家被灭门的消息,立刻逃之夭夭,藏在蜀州的崇山峻岭、丛林密布中,再想抓他就难了,那岂不是所有的功夫都白费了,百姓受的苦也没了债主。
我忍……我忍……忍一时才能抓到狗官,忍一时才能灭他满门……
婉妍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尚且把满腔的怒火暂且压了下去,气得头脑发麻,就快憋出内伤了。
很快,一阵“啪”“啪”的板子声便从韦夫人的卧房中传出,清脆和刺耳。
这厚厚的木板毫不留情地落在婉妍上次刚挨了六十大板的旧伤上,不过才几板子就把她刚刚愈合起来的伤口再次打烂,痛得婉妍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竟比上次挨打还难捱许多。
婉妍紧紧咬着牙没出一声,身子仍旧挺得笔直,一点弯曲都没有。
剧痛之中婉妍努力扬起头,眼神恍惚之中,看到的是一张张得意又张狂的笑脸,丑恶得令她作呕。
原来这就是我天权国的父母官,以虐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为骄傲,以摧残百姓为乐趣。
都给……给爷记着,等韦崇捷回府之日,就是韦府满门灭门之时!
婉妍心中咬牙切齿地想着,疼得大脑都快没了意识,却被窗外突然传来的一声惊雷拉回了意识,模模糊糊听见一个丫鬟附在韦夫人耳边,说什么打死了这个贱婢怕是不好和老爷交代。
韦夫人居然真的大手一挥勒停了侍卫,侍卫手中的木板已经挂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
婉妍的后腰再一次锥心地痛起来,这旧伤未痊愈又再加新伤的滋味,比上次挨板子还痛苦千倍万倍,光是立直身子,就快要了婉妍半条命。
“行了,今日便教训到这里,也算给这小畜生一个教训。”韦夫人的手捏着卡在肥胖的手指上,转都转不动的戒指上,很“好心”地说道。
然而屋内的人,包括婉妍在内都是动都没动,他们都很清楚,韦夫人根本不会就这么浪费这个把柄,轻易放过婉妍的。
果不其然,韦夫人立刻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