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此行可是来为公主大婚贺礼的,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又要如何大做文章!”
公子将‘有心人’三字,故意咬得重。
云培风一听,当即一叉腰、一瞪眼,怒道:“她听就听了去,我还怕她个黄毛丫头不成!”
霸气地说完,云培风却又转而放低声音,四下张望一番,道:“何况我方才没说她的名字,她自己要对号入座也没有办法!”
婉妍:……
天权京官中一共就只有一名女官员,大哥你左一个“妖女”,右一个“黄毛丫头”,还想让我听不出来,你直接报我生辰八字得了……
云培风到桌边猛喝了一口茶,气得坐都坐不下,向屋正中坐着一言不发的华服少年,激动却又不无恭敬道:
“太子殿下!臣听闻那宣婉妍将咱的暗探抓进去后,为了撬开他们的嘴,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断腿、黥面、火烙、拔甲,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怎么残忍怎么来,完全不把我们天枢子民当人待!
不仅仅如此,她还将多个暗探关在一起,让他们检举彼此,说得少就要割头皮,瓦解暗探之间的信任,被逼得只能疯狂攀扯同伴!
此妖女如此杀人诛心、丧心病狂,臣身为天枢子民,身为暗探之首,实在无法作壁上观!”
云培风越说越激动,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接着道:
“臣负责暗探谍报也有一年多,自是知道我天枢国能建立起这样一个情报机构,是废了多少心血。
如今所有心血都被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女人毁于一旦,臣怎能不恨!
我们绝不能就吃了这个亏,太子殿下您尽管吩咐,臣愿为我天枢出生入死,消灭这个障碍!”
面对臣子如此请愿,太子乌英辙却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和一旁的蓝衣男子对视一眼,才平静道:
“小云卿你报国的心,本王懂得。但你先莫急,本王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些古怪。”
乌英辙的话头戛然而止,显然是没有足够的确信,就不会枉然开口。
“古怪?”云培风瞪着眼奇道,见太子不说,又转向那蓝衣少年道:“齐公子,你可知这其中古怪?”
那齐公子看了眼太子,才懒洋洋笑着道:“云公子你想想,既然咱们在京都的耳目都被端得差不多,你是如何知道这些日来宣婉妍在京兆府中,秘密对暗探们百般折磨的事情,还知道得如此详细?”
“啊……?自然是我遣人去探听到的啊!”云培风愣了下,回过神后,面上登时就满是不悦,声音高了不少道:
“齐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腾蛇云氏,司云司雾、来去无踪,自古就以暗报探听见长,齐公子莫不是不相信我有打听到这些消息的能力?”
那齐公子很好说话的样子,笑着连连解释道:
“云公子你多虑了!云氏一族掌管天枢所有暗网近百年,是情报枢纽,探查能力更为大陆翘楚,您的能力我怎的会不相信?
我只是觉得以世人对宣婉妍的评价,简直就是一个无孔可入的妖魔鬼怪,手段狠辣却又万分谨慎,不像是会轻易让我们得到踪迹的人。
如今这般轻易就探查到有关她的情报,总让我觉得她是故意让我们知道这些,来激怒我们,从而达到她的某种目的。
所以我们才要小心些,不然被她陷害或者当枪使,可就不美气了。”
云培风闻言不服,还要争辩,却见乌英辙看着齐公子微微颔首,说明太子心中所想和齐公子正是一致,云培风也只得忍着气闭了嘴。
就在这时,一个小侍卫忽然疾跑而入,一进门就跪在地上,朗声嚷道:“启禀太子殿下,方才天权的那女官员又端了一个暗报点!
而且……而且是品香阁暗报点!”
“什么!”云培风闻言,直接从地上猛地跳了起来,比猴子还像猴子。
此时云培风瞪大的眼睛已经血丝遍布,看着格外瘆人。
品香阁暗报点,是天枢国在京都几乎最核心的暗报点,是网罗所有暗报点的情报后,汇总回天枢国的总通讯点。
毁了品香阁,差不多就是毁了天枢布在京都的谍网。
正因其地位特殊,所以掩藏得也最好,连许多天枢暗探都不知道其所在与暗号,要想发现真得掘地三尺。
然而就这般隐秘,都没能逃得过宣婉妍。
俗话说砸人饭碗就是要人性命,如今云家世代经营的情报机构眼见着毁于一旦,云培风气得真恨不能拎把剑就去杀了宣婉妍。
那侍卫看了一眼云培风,便又立刻低下了头,心惊胆战地补充道:
“而且……而且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品香阁中的暗探已经都被审讯完了,现在正在押往东市刑场,即刻当众行刑!”
此话一出,别说即将气死的云培风,就是乌英辙和一直云淡风清的齐公子,脸色都相当不好看了。
“走,我们去看看。”乌英辙沉声道。
此时的东市刑场已是满满当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百姓。
虽然在大年关里看砍头,实在是不太吉利,但若是砍敌国奸细的头,为京都扫除一分不安定,那百姓们还是非常喜闻乐见的。
一想到这些他国暗探曾经潜伏在自己身边,就像是伺机出动的毒蛇一般窥探着京都,百姓们又是恨又是后怕,一时间骂声不绝口,更有不少百姓把家里过年吃剩、原本留着喂狗的饭菜拿来,向刑台上被绑着的囚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