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任志林才意识到,是一把小匕首插入自己的肩后。
不过手掌大小的匕首,竟能一直捅到他的骨头上。
任志林的惨叫声令在座之人无人不为之胆寒,皆倒吸一口冷气,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然而婉妍却连丝毫的神色波动都没有,声音仍旧是轻松而明朗。
“不过你这把人家的家人写的这么清楚,怎么也不好好写写自己呢,你这也太厚人薄己了吧!”
婉妍一只手晃荡着手上的纸张,眉头微蹙地说道,另一只手死死按着任志林肩头的匕首,让他动也不能不动也不能。
任志林的肩头痛极,只觉得浑身都僵麻了,只有死死咬着嘴唇才能不呻唤出声。
可就算已经到了如此境地,任志林仍就是低着头不做声,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
整个禹杭府及下辖县有大小官吏二百多人,任志林不相信婉妍能清清楚楚记得每一个人的出身和背景。
他显然是大大低估了婉妍,只听婉妍无奈地轻笑一声,手上“咻”的一下,就飞快地把任志林肩头的匕首拔出。
还没等拔匕首带出的一串血滴坠地,婉妍已经又手起刀落,匕首利落地插入了任志林的另一个肩膀。
“啊嗷嗷……!”
任志林再次仰天惨叫,面色死灰一片,嘴唇却被咬得通红。
那惨叫声与杀猪之惨叫别无二致,实在是过于惨烈。
嘶……
在座众人又是一片胆寒。
“我再提醒你一下,任县令,你作为一县官长,不会不知道眙县典史是谁吧?”
再开口时,婉妍的口气已不如方才轻快,多了几分极明显的狠劲。
这下任志林沉默不住了,极微小而虚弱的声音从他的喉中不情不愿、不清不楚地滚了出来。
“知……知道……”
“听不见!大声点!”婉妍把声音抬高许多是,手上的匕首更深入几分。
“啊啊啊……知道知道我知道!”随着又一声响彻厅堂的惨叫,任志林直接喊了出来。
“很好,”婉妍满意地点点头,紧逼道:“把名字喊出来。”
这下任志林又有几分犹豫,但架不住肩上的疼痛愈加愈重,匕首尖甚至都已经抵到他骨头上了,只得亿万分为难道:“是……是任勋……”
婉妍不依不饶,朗声逼问道:“任勋是谁!”
事已至此,任志林终于相信,面前这个生着人面长着鬼心的女孩,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他再多的挣扎都是全无意义的。
于是任志林放弃了无谓的掩饰,小声承认道:“他……他是我儿子。”
“哎,这才对嘛!”婉妍这下满意了,笑眯眯地说道,又把那张纸放在了任志林面前,拍了拍他的后背道:“那就补上吧,把该补的都补上。”
任志林哪里还有抵抗之力,哪怕右肩头还插着匕首,也只能用左手扶着右肩头,颤颤巍巍地一笔一画地写着,手抖的像筛子一般。
婉妍看着那奇形怪状的字迹,不满意地皱了皱眉,但又见任志林这次不耍花招,认认真真又补了七八个人名上去,便也不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