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么!”孙姨娘几乎是怒吼了出来,比方才还暴怒了许多。
“做什么?”婉妍转过身来,平静地令人害怕,“暂时还什么都没做,但不排除有做些什么的可能。
毕竟那可是一家三十七条人命呢,我哪有那么容易冲动啊。而且其中还有那么可是你最宠爱的弟弟了,他才十二岁吧,比我还小一点呢,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他的亲姐姐给害死,岂不是太可惜。”
婉妍说到这里淡淡地笑了笑,口气也软和了几分,一副真的在婉惜的样子,听起来却更让人不寒而栗了几分。
“你……你你这女子真是……好歹毒的心!你居然拿我家人的性命来威胁我!就为了区区一个你的姐姐!”
婉妍冷笑了一声,又向她靠近了几步,委屈地抱怨道:“哎呀,我不是一开始就告过你,我就是来威胁你的,你的反应怎么这么慢,到现在才察觉到呢?”
说完婉妍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骤冷,“还有啊,你这样说我就听不得了,凭什么你的家人就是宝贵的,到我姐姐的时候,就是‘区区’一个姐姐呢?
在你伤害我姐姐的时候,你有想过她家人的感受吗?所以你不要给我带‘歹毒’的高帽子,我不过是一个姐姐被欺凌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可怜妹妹罢了。
又鉴于你又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所以我必须让你时刻有感同身受的感觉,才能让你无法对我姐姐下手,这位大婶,我做的也不算过分吧?”
婉妍声音虽冷,但口气却偏偏还是人畜无害的单纯,听起来反差大得令人更加恐惧。
孙姨娘浑身都即将要骨裂成灰得疼痛,但巨大的怒火还是让她咬着牙,撑着地面的手掌暴起的青筋一直蔓延到了小臂,快要将地面抠起一块一般,才勉勉强强地立起了身子。
额头源源不断涌出的汗水和通红的眼底将孙姨娘装点的楚楚可怜,可她的目光却是含着血一样的凶狠,恨不得直接用目光直接将婉妍千刀万剐一般的怨恨。
“宣婉妍……我此生……还从未见过如你一般又残忍……又卑鄙的人!拿家人威胁人这种卑劣至极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如此理直气壮、得心应手,你真是人面兽心的qín_shòu!不对……你连qín_shòu都不配做!”
孙姨娘咬牙切齿地说道,凶狠得让婉妍一瞬间怀疑她会不会突然跳起来撕咬自己。
“好吧好吧,我承认这种行为的确不怎么地道,但是不肯否认的是,它确实有用啊!你不让我这样做,我可想不到什么温和的手段,来对付您这种在卑劣领域大有造诣的行家了。”婉妍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说完后婉妍也不等孙姨娘喘匀气后再说话,就接着道:“我呢,还要去给我姐姐备糕点,可没时间再和大婶你多说了。而且你这屋子生火实在不行呀,我真是快冷死了!”婉妍边说着,便抱住了自己的双臂,打了一个寒颤。
这屋中不论是孙姨娘还是丫鬟都穿着厚厚的披风和袄子,就婉妍和宣奕穿着夹袄,自然感觉到冷。
“不过在走之前呢,我还是想再和你梳理清楚,免得你日后忘记。从今以后,你若是再敢明里暗里和我姐姐为难,我就立刻将你挫骨扬灰。”边说着,婉妍边抬起了右手,轻轻一曲,刚刚立起身来的孙姨娘当即惊天惨叫一声,又“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痛苦得面目狰狞。
听着这惨烈的叫声,宣奕忍住不心中一颤,但婉妍却完全没听见似的,冰冷的表情没有融化分毫。
“而若是你把今日之事告诉我姐姐,告诉淳于府的人,或是告诉任何人,除了将你挫骨扬灰之外,你们孙家可能还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这个可怕的事情我现在也没办法告诉你到底是什么,因为我啊,经常会有些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发起疯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也诚心诚意奉劝你,你也不会想知道的。
有鉴于你的孤陋寡闻,可能对我不太了解,我再多言一句,虽然我确实没有那本《大诰》上写的那样,是个嗜血残忍无情的‘妍王爷’,但是断送在我手上的性命,可也远远不止三十七条这么少。”
婉妍不紧不慢地说着,口气中没有一分一毫的威胁恐吓之意,好似真的是在诚心诚意建议一般。
可这话中内容又带着让闻者无不胆寒的凛冽之意。
说完之后,婉妍又俯下身来,单手抓着孙姨娘的胳膊下,把瘫软的孙姨娘生生从地上拎了起来,拖着她一路往屋内去,一时间整个屋内安静的就只有孙姨娘无力的双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婉妍拎着她走到榻边时,把她随手扔在了榻上,孙姨娘顿时像是被全身脱骨了一半,浑身无力地瘫软在了榻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婉妍又揪着孙姨娘的领子,把她硬生生扯了起来,像摆弄布偶一样,把她靠在一旁的木桌上,努力寻找一个平衡点,让她能自己靠在木桌上还不倒下。
随后婉妍伸手入怀中,拿出了一块洁白的手帕,温柔地为孙姨娘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还为她理了理凌乱的发髻,将她差不多恢复到了婉妍来之前的状态。
这整个过程中,孙姨娘抬着头眼睁睁看着婉妍的行为,眼中除了痛恨之外,还有惊奇。
不过一分钟前,婉妍还是冰冷刺骨地像托尸体一样把她拖了过来,现在就可以温柔和煦地为她整理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