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指挥使你来的正好,管员外郎已经对咱们庆远的军备有了初步了解,您今日就带着他一起清点一下整个庆远城内的守军,将所有散落在各庆远其他县镇的守军全都调回守住兰防城。
毕竟只要兰防城一失守,庆远府就完全陷落了,又何愁各县镇之力,所以安南贼子定是不会分散兵力。
所以我等必要尽全力守住兰防城!”
婉妍话音一落,王毅平和管济恒当即一起朗声应道:“是!”
“许大人,”婉妍点了点头,又转头对许大人道:“这几日的城防就拜托您了,请您立刻调集城内所有的工匠与百姓,修缮兰防城的四大城门与城墙,虽不求城门固若金汤将敌军完全挡在城外,但也定要为城墙之上的战士们多争取一点时间,城内便可少一分伤亡。”
慌了神的许大人也被婉妍冷静的语气所感染,心下平静下来不少,朗声应道:“小宣大人,老夫明白了!”
婉妍又点点头,才继续道:“如今安阳府已破,预计最迟大后日安南的五万大军便可兵临我庆远城下,请诸位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全城数万百姓的存亡,在此一举。”
说到这里,王毅平指挥使忍不住打断婉妍纠正道:“小宣大人您是不是记错了,我们要面对的不仅有从安阳赶来的五万大军,还会有从思恩军民府处来的敌军。”
虽然王毅平没有说点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明白他的意思:思恩军民府如今已然兵临城下,估计也是抵挡不住几日,等得了思恩军民府后,剩下的兵马自然是也要冲着庆远而来了。
“我没有记错。”就在众人心中又是一沉之际,婉妍忽而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坚定道:“思恩军民府不会陷落的。”
王毅平问道:“思恩军民府的军备虽然要比庆远府好个一星半点,但是对抗安南军队还是太弱,何况他们面对的还是安南最精锐的一部分,能够守住城都是希望渺茫,小宣大人怎的对它有如此信心?”
说到这里,婉妍严肃而冷静的小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笑意。
“因为在思恩军民府里,有个很了不起的人在。
有他在,无人可破城。”
此言一出,许大人便接话道:“我好像听说过此人,是锦衣卫淳于指挥使的外甥,锦衣卫佥事蘅笠大人吧,我闻言他到了思恩军民府不过一周时间,就将思恩军民府的知府给打了个重伤直接送回家养老去了。”
婉妍淡淡笑着不置可否,一股力量感却从婉妍的心间流出,顿时充盈了她的整个身体。
虽然婉妍从未见过蘅笠的决赋,也从未见过他的真实实力,但婉妍就是一千个一万个相信他。
虽然她不知道蘅笠会凭什么取胜,但她知道蘅笠绝对不会输。
那可是蘅笠啊,最厉害,最可靠的蘅笠啊。
想到这里,婉妍才意识原来自己心底里是这样思念着蘅笠,就是偶然说起他,心情好像都突然明朗了不少。
虽然见不到彼此,但是能和蘅笠战斗在同一个战场之上,为了同一个目标一起流血洒汗,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浪漫呢?还比整日厮守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平淡简单,更多了一分豪气与壮烈。
婉妍忍不住向南方看了一眼,再回头时目光已如炬,边大步迈起,边道:“走吧!备战去了!”
众人听着婉妍这自信而满是力量的话语,紧张而担忧的心里,都不由自主多了几分底气。
与庆远府短暂的风平浪静相比,此时的思恩军民府可是全城都紧绷成了一条绳,在生死存亡的边界上不断试探着。
“大人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思恩军民府的正城门早已经开了一个刚好够一人一马进入的缝隙,容身骑战马、手持长枪的蘅笠策马进入。
一直等在门后的峦枫几乎是欢呼了起来。
在进入城门内的一刻,蘅笠随手一扬,将抓在手中三颗顶戴将军盔的头颅扔了回去。
一进城门,蘅笠便将长枪丢给一边的侍卫,翻身一跃跳下马来,峦枫忙迎上去着急地问道:“大人大人您可有受伤!!”
蘅笠边大步往城内走着,边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峦枫还是不放心,小跑着追着蘅笠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见蘅笠身上虽沾满了血,但好在都不是他自己的。
即使如此,峦枫还是咽不下方才那口气,恨极了地骂道:“这安南人当真卑鄙无耻至极!明明在叫阵时,是要我军出一名将领出城迎战他们的将领,怎的大人您打着打着,他们的队伍中竟又飞出两人两马来,三人围攻您一人!
这些人怎的如此厚颜无耻,出尔反尔!!偏偏您还不许我出去与您共同应敌!是敌军不仁不义在先,您有何苦仍旧谨遵这些已经被打破了的规则!”
虽然明知当时情况下对方出来几个人,蘅笠就能杀了几个人,出来几十个人,就能杀了几十个人,但峦枫仍旧愤愤不平地气得直跳脚。
然而蘅笠却平静地丝毫不为所动,边大步上着城墙的楼梯,边说道:“安南胡氏但凡有些仁义,又怎会兵临国主城下?何况他们出尔反尔又不是一日两日了。”
峦枫见状,也只好强忍着平复了心情,二人已经站到了城墙之下。
秋墙之上,蘅笠战盔上的白瑛潇洒地飘扬着,让蘅笠纵身一立站在哪里,哪里就有一座功不可破的堡垒,哪里就有一面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旗帜。
蘅笠的目光专注地观察着几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