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穆云羲的功夫很好。
但他是阵仗功夫,对上这种江湖手段,只能飞快的侧身避开,那人随即掉头向后扑去,“庆王爷”一脚踢开后窗,两人一齐翻身上了屋檐,随即,一连串脚步声,急骤的向外响去。
穆云羲飞快的追了出来。
外头吆喝阵阵,那两人飞檐走壁,跑的人影不见,立刻就有一拨人追了上去,不过看这架势,估计是追不上了。
穆云羲一看就知道坏了。
轻敌了,叫他们跑了!这还不如起初就没发现呢!
他只能赶紧往上报。
这会儿,陆纵他们才刚到豫州,得了消息之后,就把贺延墨他俩给派了过来。
穆云羲亲自在那地儿等他们。
穆云羲皇亲国戚,按理说谁见了都得必恭必敬,但是贺延墨俩人是江湖人,哪怕陆凤楼,脑子里也没有必恭必敬这根弦儿。
就按部就班的见了礼,就开始问情况。
穆云羲说了,亲自领他们过去,一边又问:“听闻安宁侯爷回京了?”
贺延墨就道:“对啊!”
这事儿他还真知道,毕竟他天天跟戚曜灵一起混,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闲聊就知道了。
他看了看陆凤楼,陆凤楼点点头表示能说,贺延墨就道:“听说侯爷找着了外孙,他外孙厉害的很,所以他把人接进府里,把房子都拆了,空出来了老大的一个院子,买了好些木料。还请了一些工匠,让他做东西呢。”
穆云羲眼神儿闪了闪。
这事儿靖王爷不好打听,别人不敢打听,所以他只知道个皮毛。
他就问:“不知侯爷最近可好?”
贺延墨就道:“好的不行,你简直不知道有多好,据说他当年走的时候就年近五旬是不是?如今看起来,跟当年一模一样,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一点都没老!头发都不白!脾气也好的很,天天笑眯眯的,穿着粗布衣到处溜达,半点架子也没有。我没跟他说过话,不过我听庆王爷说,说他聪明通透,性子又疏淡,处着特别舒服。”
穆云羲点了点头。
他试着道:“安宁侯府倒是清静。”
“对啊,”贺延墨是问什么答什么,“那地儿好像就是挺偏的。”
穆云羲:“……”
陆凤楼接口道:“侯爷如今修身养性,对住的地方也不十分讲究,只是小少爷要做水力的什么东西,在原本的院子中铺排不开,所以才把人都接了出来,皇上给了不少人手,做什么都方便。”
这种说话方式,穆云羲就比较适应了,一听这话,就知道于见萍也被接了出来,但安宁侯并没打算认她,也不会因此记恨靖王府,那他就放心了。
一行人就去了那间宅子。
贺延墨两人查这样的江湖手段,倒是正合适,那个人的暗器就是普通的铜钱,但是因为当时离门很近,所以有一小半打在了门上,穆云羲也没有叫人清理。
贺延墨伸手轻轻拔下了一枚,道:“铺的匀,打的正,但入木不深,力道不大……怎么这么像飞刀门的手法呢?”
陆凤楼也蹲在地上检查,又数了数铜钱,道:“就是飞刀门,除了飞刀门,没有这种能一下子控制这么多暗器的功夫。”
这就是当时戚曜灵编入天璇旗的飞刀门,江湖上能一下子打出一把暗器的多不胜数,但每一枚都能控制走向的,只有飞刀门。
门中的高手,最多可同时使三十六枚飞刀,但这人应该不算最历害的,这些铜钱加起来,是二十七枚,因为打在外头的不容易看出力道,而飞刀门练功,又是六枚六枚的往上加的,所以这个人应该是练到二十四枚,或者三十枚了。
就光这一条,就好找多了。
而且易容不是变形,身高体型只能掩饰不能更改,站在一起就很容易看清。
所以这个人,身量应该跟戚曜灵差不多,那就更好找了。
然后贺延墨两人,又很严谨的把这里头仔细找了一圈,只看出那个假唐时锦极其爱这些华服美饰,铺的到处都是,其它的,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于是就留下几个人,找接触过他们的人录个口供,贺延墨两人,快马加鞭,直接去了飞刀门。
飞刀门的门主叫陈鹤,是一个挺和气的中年人,听说贺延墨到了,还挺高兴的,迎出来笑呵呵的道:“你们怎么来了?”
贺延墨查了好几个案子了,这还是头一回跟江湖人打交道,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陆凤楼倒是镇定,两边寒暄了几句,进了门,陆凤楼就开门见山的道:“陈门主,我们其实是为了一个案子来的。”
“案子?”陈鹤挠头,然后恍然:“对对,你们去了总缉事厂!还没恭喜你们啊!”
陆凤楼含笑谦虚了两句,陈鹤道:“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尽管说!”
陆凤楼道:“就想知道贵门中,有没有与我个头差不多,身量偏瘦,练到二十四枚,或者三十枚飞刀的人?”
一听这话,陈鹤就有点儿慌。
他以为只是帮忙,没想到是查到自己头上了。
一想起缉事厂之前办的案子,陈鹤就有点儿哆嗦,半天才道:“练到二十四枚的……应该有四个人,陈松、吴景、鲁大坤,赵平波。练到三十枚的,只有两个,一个周允慎,另一个年纪大了,身量也与你不相似……”
他定了定神儿,“要说个头身量相似,应该只有吴景和周允慎与你差不多。”
一边说着,他就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