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唐时锦对人心的揣磨是准的,于见萍还真是这么想的。
人总是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反正她是坚定的认为唐时锦这一胎怀相不好,否则怎么可能一直不出门?这样不但完美的给她不能进宫找到了理由,而且还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
隔天是内阁次辅谢祖平母亲的七十大寿。
都城里有不少人都去了,如今庆王府中,王婉如管着后宅主事,女眷交际,所以也过去了。
唐时锦所有的生意都在许天禄手里,所以王婉如出了门,也是众人争相恭维的对象,她性子又和气,与人相处的也一向不错。
进门给老夫人拜了寿,送上礼单,谢夫人便把大家请在厅中说笑。
王婉如一进去,就叫人围住了。
结果正在说笑,于见萍进来了,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人听到:“娘娘她最近可好?”
王婉如皱了一下眉。
京城里,唐时锦干的全都是大事,大家都很适应她的王爷身份,真的是很少有人叫唐时锦“娘娘”的,只除非是开玩笑叫财神娘娘。
王婉如听着别扭,脸上微笑道:“师父很好。”
于见萍自顾自的道:“我可是担心的紧,前日里才找人求了一个方子,可以安胎保胎的,正想着改日进宫献给娘娘。”
王婉如道:“多谢夫人想着,只是不必了,我师父是练武之人,身体一向好的很,宫里又有许多太医大人调理,皇上也十分上心,万事无忧,夫人放心就是。”
于见萍摇头叹气:“这种事情……你又何必瞒着我?娘娘放出这么多花钱祈福,我又岂会不知?”
王婉如道:“财神钱是天禄徒弟自己弄出来的,我师父看着好玩儿,就随手送出来几枚,祈福不祈福的,这种说法,不知夫人是从何处听来的?我竟不知道。”
于见萍道:“你这孩子,怎么不知轻重呢!你说出来,大家也帮忙想想办法,又何苦硬要瞒着……”
王恂实夫人在旁边,简直是忍无可忍。
是的,靖王府说起来跟皇上是亲戚,穆云昶,唐时锦也得叫叔,可是人家王婉如一口一个夫人,这撇清之意还不够明显吗?你还一副长辈教训人的口吻,到底是想干什么?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唐时锦真的胎相不稳,这种事情,搁谁家不是瞒着?
人家要瞒着,你就装不知道就是了,这才是交往的本份,哪有这种非得揭穿挑明了,就为了显摆你知道的多的?
王夫人直接打断她道:“穆夫人,婉如是王爷自家人,什么事情哪有不清楚不知道的,你必是听岔了,庆王爷乃星宿降世,有上天庇佑,哪会有什么不妥之事,你也是忒多虑了!”
就差直接说她多管闲事了!
她这一开口,旁边人也都纷纷帮腔:“正是,王爷自有上天庇佑,万事无忧。”
“许大人日日往宫里跑,什么事情不比外人清楚多了?”
“穆夫人不知是听哪一个嚼了舌根子,竟一直忧心了这么些日子,倒是该好生找那人算帐才是。”
王慎行夫人也在旁边,只是她是亲娘,有些话不好张嘴,见大家说的差不多了,才道:“说起来,我昨儿才说要进宫请个安,桃夫人也与我一起,穆夫人可要一起去?”
旁人说什么还好,王夫人这么一说,于见萍是真不敢应了。
她还真没有进宫的面子。
她只能撑着笑脸教训道:“这种时候,还是少进宫打扰娘娘的好。”
桃相夫人没有来,来的是桃大郎夫人陈氏,笑眯眯的道:“穆夫人不必担心,我们都是自家人,王爷早就赐了腰牌的,说不上打扰。”
于见萍:“……”
众人各自腹中暗笑。
有那些爱算计的妇人,都开始算计穆云昶的继室之位了。
毕竟,靖王府如今起来了,如此糊涂的妇人哪能支撑内宅?早晚是下堂的命。
于见萍退到一旁,脸上犹热了好一会儿。
她生平最爱面子,苦苦支撑就是为了面子,偏今天面子里子全没了。
她并不感激唐时锦饶了她的命,她只记恨她那天给她没脸了,所以,与其说她猜着她怀相不好,不如说她其实就盼着她出事。
隔天,桃相夫人、桃二郎夫人、王慎行和王恂实夫人,加上一个王婉如,大家一起进了一趟宫。
自家人过来,唐时锦是欢迎的,两个王夫人也都是聪明知趣的人,相处起来很是融洽。
王婉如绘声绘色的给她讲了讲昨儿的事,唐时锦笑的不行。
其实穆云昶也是太君子,他但凡能揣摩揣摩上意,就应该把这位关起来,别让她出来晃悠。
因为炎柏葳这话不好说。
其实炎柏葳比谁都怄,他对他舅舅的感情很深,但凡这个人能过的去,他都能不惜心力的去培养,偏生是这么个一言难尽的妇人。
炎柏葳不能杀了她,也不能处置她,想想都替他怄。
幸好今天王慎行夫人来了。
唐时锦就把安宁侯府血脉的事儿,神秘兮兮的跟她说了。
王夫人很聪明,她知道她跟她说这个,肯定有用意,只是一时摸不清她想叫她干什么,于是回去就跟王慎行说了。
王慎行问:“王爷是挑着你说的?”
“对,”王夫人道:“是接的我的话头才说的。”
王慎行一眯眼。
要是接着王恂实夫人的话头,就可能是想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