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转了一圈儿,挑定了一块地。
唐时锦心里打着主意,又回家配了饵料,准备抓几只竹鼠,明儿顺便办几件大事儿。
结果正配着呢,门口却有人沉声道:“锦丫头?”
唐时锦一抬头,就见周里正站在门口,唐时锦笑了笑,站起来道:“里正大人进来坐。”
周里正就走了进来,唐时锦给他倒了茶,周里正道:“今儿的事,我听人说了……你说要在村里建食坊,此事可当真?”
唐时锦道:“千真万确。”
周里正道:“虽则你与家人断了亲,但竹林村是你的生身之地,大家乡里乡亲的,总比外村要好的多……我老头子答应你,纵然到时我已经不是里正,我也一定不会叫人欺负了你,但凡有人敢捣乱,你尽管来找我。”
唐时锦笑了笑:“这话倒是不用说,我也不怕旁人捣乱。另外,里正大人也放心,我自然是在咱们村儿里办的。”
她顿了一下:“不过,你既然来了,我倒是有几句话想说。”
周里正道:“你尽管说。”
唐时锦道:“这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事后再问,我可是不认的。”
她略略倾前,一字一句道:“你做了十年里正,自负公正,却为了女儿,把里正之位让予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渣……”
她顿了一下:“你别误会,人都有私心,我并非指责你,我只是想说,值得吗?除掉像我这种异数……正常来说,龙生龙,凤生凤,人渣生出来的,也未必是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就歪,你只想着你闺女跳水陷害,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是怎么想到跳水这么个主意的?是否有人暗示了什么?是否有人引导着她去做,然后片叶不沾身?”
周里正一对不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唐时锦一字一句:“一辈子还长,真要是疼闺女,那就好好想想吧。”
她向后退了退:“我言尽于此,里正大人请吧。”
周里正沉默良久,缓缓的站了起来,出了大院。
村里人见了他,纷纷询问,周里正定了定神,便道:“你们放心,锦丫头已经答应,一定在咱村儿里建了……”
大家松了口气,便有人悄声道:“听说上一回的竹杯子,锦丫头赚了好几十两呢!”
“我听说有一百多两!”
“哦嗬哟,一百多两!!”那人连连咋舌,“怪不得有钱开食坊!”
“果然是个财神爷!”
“可惜是个没亲没故的孤女,不然,我都想叫我儿子娶她了!”
贺大壮拿树枝子剔着牙,听着这些议论,眼神向半山腰那一处,斜了一斜。
一百多两……啧!够娶十个媳妇了!
贺大壮最早娶了个媳妇,失手打死了,赔了不少银钱,后来索性买了两个媳妇,也不经打,如今又是光棍一条……他孔武有力,打猎常有收获,可是吃的好,也攒不下银钱。
这阵子欺负唐有德正是手顺,偏偏,他又跟里正家攀上了亲。
而唐时锦……
那个嚣张的小丫头,他还记着呢!银子也是叫人眼馋,偏偏,她上头杵着一个炎柏葳,只怕闹出一点小动静,就叫他听着了。
贺大壮烦躁的呸掉了嘴里的渣渣。
算她运气好!
唐时锦晚上下了饵,早上一看,居然抓了六只竹鼠,大丰收!
唐时锦自己不敢吃这个,就把竹鼠分开,进了城门先送给花狼一对,然后又打发贺元宵送给郑府一对,顺便跟他们说一声,她这边有事,要下午再过去签契书。
然后她就提着最后一对去了罗氏。
罗娘子一看就道:“这个我是不敢吃的!赶紧拿走!”
唐时锦笑道:“你不敢吃,有敢吃的呀!沈大哥在不在?”
“你找他?”罗娘子笑道:“他在衙门里呢。”
唐时锦随手把竹鼠放在一边,叫伙计给看着,一边就搂住她胳膊:“我们进去说。”
进了屋,罗娘子笑指榻上,“你们的衣裳都做得了,我这给你绣两针,点缀点缀,你回去就能拿走了。”
“嗯,”唐时锦道:“多少银子?”
罗娘子瞪了她一眼:“你送了我的鹿皮狐皮,我可曾同你算银子?这些些小钱,你倒跟我算起来了。”一边说,一边踢掉鞋子,偎在了榻上,继续给她绣竹枝。
唐时锦立刻也踢了鞋子,偎在她身边,软乎乎香绵绵的很是巴适。
她枕在她身上,把脚架在围栏上,一边道:“阿姐,我想问你一个事儿。”
罗娘子嗯了声,她道:“你与沈捕头,到底是什么关系?”
罗娘子一顿。
半晌她才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的?”
唐时锦道:“不瞒阿姐,我想找沈捕头办事,故此先问问你们的关系,若能走你的路子自然是好,若不能,就想旁的办法,总不能叫你为难。”
罗娘子叹道:“有事你找他办就是,难为你还顾念着我。”
唐时锦转身抱着她腰:“阿姐,你就跟我说了嘛!”
罗娘子赶紧把针避开她,一边戳了她一指头:“你这孩子,净操闲心!”
说了这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说了:“我与沈挚,其实是自小就认识的。”
罗娘子今年二十有三,沈挚只比她大两岁,两家自小就是邻居,真正的青梅竹马。
但后来罗娘子及笄之后,罗娘子的爹看不上当年的沈挚,给她另外订了亲,嫁了一个书生,谁料进门半年无所出,之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