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陈识务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妙,死死的盯着他。
钟林锋和颜悦色的道:“刘公子这是怎么了?有话直说便是!何必行此大礼?”一边说着,就要上前搀扶。
刘政却道:“小生的确有话要说!但……小生想先求大人,先封锁这儿的消息,不许人出!”
钟林锋愕然道:“封锁消息?”
“是的,”刘政双眼泛红,直直盯着他:“小生有万不得已的苦衷,小生保证这是必要的!还求大人成全!”
别说三法司的人了,就连满厅的文人,也纷纷愕然,没有人知道他想说什么,只互相交换着视线。
钟林锋犹豫了一下,便转身下令:“着人封住这一处,任何人不得出入!”
下头的人应声而去。
陈识务眉头直皱。
但整个过程看上去又没有什么问题,他能说什么?说钟林锋下令太草率了?可兹事体大,这个人又是文人中挑头的人,重视一下也是应该的。
他只能沉默的跟着钟林锋坐下,四人静静的等着,一直到有人过来禀报:“大人,这里已经围起来了!”
钟林锋点了点头,这才道:“刘政,你有话可以说了!”
刘政当时就泪流满面,磕头道:“钟大人,几位大人,小生惭愧!小生惭愧极了!不瞒大人说,小生闹事,是受人指使的……”
一句话说出,众人哗然。
钟林锋厉声喝问:“怎么回事!”
刘政道:“小生考完之后,与人喝酒,醉后归家,醒来时却到了一处宅子,然后有人过来跟我说,要我帮忙办一件事情……小生不认识他,自然不会理他,没想到那人拿出了一把剑,那是小生结拜兄弟江泉的剑,他说若小生不听话,他就要他的命……”
刘政很讲义气,不忍兄弟死,于是就答应了,问是什么事,然后对方就说,要他在放榜之后,挑头闹事,把矛头直接指到唐时锦头上。
刘政当时不明所已,就问他:“若是我中了呢??”
对方就道:“你不会中的。榜上之人,只会是去过雕绣园的人!”
刘政本来只是迫于无奈,一听这话,就真的愤怒了,觉得中间确实有猫腻,于是在放榜之日,看到自己确实榜上无名之后,就闹了起来。
中间,这个人又来见过他几次,指点他怎么闹下去。
但是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所有的证据全是假的,若是有真的,何必造这么多的假?
他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荒谬,觉得唐时锦、帝卫家和桃家,不论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不可能做这种事。
一直到他们静坐示威,见到了唐时锦,唐时锦一番话说出来,宛如醍醐灌顶,他恍然明白,愧悔不已……
刘政道:“庆王爷乃星宿下界,小生为了一人性命,便污蔑她的声名,小生羞愧难当,再无颜见天下文人……不瞒大人,小生那兄弟,乃江南人氏,家中还曾受过王爷恩惠,若他知道小生为了他,竟然去对付庆王爷,定是恨不得自尽以谢天下人的。”
他涕泪交流:“事到如今,小生实实是后悔莫及,小生不该污蔑王爷,小生求大人明察,还王爷一个公道……”
钟林锋沉声道:“那这人是谁?”
刘政犹哭了几声,才缓缓抬头:“大人……这就是为什么小生斗胆,让大人封锁消息了。”他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一指陈识务:“就是他!”
众人再次哗然。
陈识务勃然大怒:“简直是胡说八道!”
刘政面色惨然,道:“小生之前确曾胡说八道,但此时……小生所言,句句是实!小生敢对天发誓!”
陈识务怒道:“我看你这时才是受人指使!竟敢污蔑本官!”
“陈兄稍安勿躁!”钟林锋转头道:“清者自清,待本官问问再说!”
陈识务险些没叫他噎死。
他这个时候不发脾气才是古怪吧?
可钟林锋这话一说,倒好像他是恼羞成怒!
眼看众人的眼神儿全聚了过来,陈识务简直怒气勃发,可是钟林锋已经转了回去,道:“你可有证据?”
刘政平静的道:“来收买我的那人,我与我的书童都见过,记得他的样子。据我所知,他们收买的,不止我一人,例如当初拿出汤少‘四端’的,也是其中之一!”
他顿了一下:“而就在曾思故画‘庆王十大罪’时,我与周兄、李兄,我们十余人,我们聚饮时,曾亲眼看到那人与陈大人说话!两人的举止,一看就是极为亲近的主仆!”
这话一说,便有人站起来道:“确有此事!当时我们聚在一起喝酒,因为心情不好,连灯都没点,看到那人时,刘兄惊讶的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居然是他’,所以我们都过去窗子瞧,都看到了陈大人与那人说话!”
陈识务脸色铁青,心思飞转。
他心说原来这个刘政,早在数天之前就在设局了??那,这是不是唐时锦的反击??
刘政,他是这次风波的“领头人”,领头人指证他,几乎等于是“盖棺定论”!!此局要如何破解?
但是刘政并没有给他破局的机会。
刘政从怀里取出了一叠纸:“大人,这是小生的自陈状……小生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天下人,小生只求大人,能帮忙救出小生的结拜兄弟江泉,小生感激不尽。”
钟林锋亲自起身,接过了状纸,一展开便是满眼血红,这居然是一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