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大睫毛精,睫毛真的是巨长巨长的。
她一手糊在他脸上,把他的脸推到了一边,然后品了品:“这酒味道还不错诶?”
炎柏葳笑道:“说的跟行家一样,你喝过酒?”
唐时锦摇了摇头,她道:“我是在想要不要酿点儿竹酒卖……”
炎柏葳眼晴一亮:“竹酒?你还会酿酒?”
“会一点儿,”唐时锦道:“不过真正的竹酒起码要三年,甚至七年、十年!你知不知道这种酿法?听说是用一种尖利之物,把酒打进竹子的内部,然后让竹子就这么长,长上三年,酒在里头自然发酵,然后取下来,一开启,就是极为清香的竹酒。”
在现代是用注射器,如今,是不是能用那种嘴儿极细的壶代替?
她说完了,才注意到他的神色:“怎么了?”
炎柏葳长出了一口气,把酒囊里的酒,全倒进了嘴里:“三年,我活不了那么久的。”
唐时锦一愣。
炎柏葳像是突发奇想,问她:“我死了,你会不会难受?”
她很老实的道:“应该不会吧?”
他咬着牙根拍了她一下:“没良心的小混蛋!爷白认识你了!”
仍旧是那种亲昵随意的拍法,但是她这一回,倒是大人大量,没有生气,就问他:“你这病没找过好大夫?”
“找过,”炎柏葳摆摆手:“好了,不提这个了,反正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如今只希望在死之前,多吃几顿饱饭。”
他随手提住她后衣领子,跳下了房顶:“走,咱回家吃饭。”
什么回家吃饭,那是我家!
看他大步进了屋,然后就跟磊哥儿在罗汉榻上对坐了,盘膝讲书,唐时锦无声的叹了口气,有点犹豫。
她一向是个小人,想事情,总是先想到最坏的结果。
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炎柏葳这个人,本来就看不透,再说了,他也不过是个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点的人罢了,没必要为了他,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对,就是这样。
就好比你邻居生了病,你愿意帮他,可你愿意为他冒家破人亡的危险吗?当然不。
但唐时锦还是从灵泉里摘了一小把莲子,给他炖了一个红枣莲子鸡汤。
煮出来汤色澄亮,微冒着黄油花花,鸡肉是浅金黄色的,肉质酥烂,莲子一咬下去,更是香溢满口,糯中带甜,炎柏葳尝了一口,连连点头:“不错!”
话音未落,门口人影一闪。
唐时锦还以为是贺元宵,正要招呼一声,结果一抬头,居然是唐时珩。
唐时锦不由一皱眉。
唐时珩很勉强的笑道:“锦儿……”
她应了一声,心里暗暗思量。
本来依她推测,出了那些事情,唐家人,包括唐时珩,得有好一段时间不敢来找她的,没想到这才几天,就敢再来?
看他满面急色,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唐时锦就道:“有事吗?”
唐时珩一个踌躇,往里看了看,唐时锦才不会让他进屋,就道:“那就出去说吧。”
他点了点头,两人站在门边,唐时珩道:“锦儿,我也不跟你废话,你手里可还有银子,借我一些。”
唐时锦道:“别说银子了,我连铜钱都给了你了,这些日子连米都没钱买,跟着元宵哥吃饭了。”一边说着,她试探了一句:“再说了,我这种扫把星的银子,你还敢用吗?”
唐时珩的手一攥。
他整个身体都微向后仰,脚尖更是向外斜,整个肢体语言,都在诉说着对她的排斥。
可是他嘴上却道:“那些事情都是无稽之谈,我是不信的……锦儿,我是真的急用,你能不能帮我跟贺元宵借几两,或者,跟那位郎君……”他示意炎柏葳:“借几两?”
唐时锦道:“我跟他借钱,那不就成挟恩求报了?我怎能做此小人行径?再说他也没什么银子,不信你同他借一借试试?”
然而唐时珩只道:“锦儿,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就帮我这一遭,待我高中,定会报答你。”
唐时锦垂了垂眼:“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需要多少?”
他道:“我……我是要买程文册子,这是科举要用的东西,你不懂,总之我真的急用,能不能帮我借个十两二十两的银子……”
谁说老子不懂?
怎么说也是有娱乐公司的人,古装剧不知道拍过多少好吧!
程文就是科举的范文,虽说每级考试都有,但通常过了府试才会成为刚需,你丫连县试都还没过,再说县试也要明年二月份才考,你买程文册子这么着急蒙谁啊!
但唐时锦还是道:“可我真的没银子了……元宵哥的银子,也都压在这次生意上了,我打家俱的银子还欠着他呢!我实在没办法的。”
唐时珩眼神一狠:“唐时锦!要不是你弄出来这什么竹杯子的事,还大言不惭的说生意是你拉来的,我怎会出这种事!你还有脸推三阻四!”
嗯??
唐时锦故做疑惑:“我做杯子,跟你买程文册子有什么关系?”
他一顿,满面烦躁的原地兜了个圈子,又转回来,厉声道:“总之,我不管你怎么做,你要是还把我当兄长,就帮我借些银子来!现在就去!”
操??
谁特么稀罕你这种人渣兄长??嫌命长?
唐时锦压了压火头,顿了一下:“你等等。”
她就走进来,向炎柏葳道:“炎郎君,你可有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