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柏葳心头一酸。
但是他没有回答,只轻声道:“我七天七夜没睡了,锦儿,你先抱抱我。”
唐时锦双眼大睁,眼看着,他向她跌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张开手臂,把他接了个满怀,一看他这脸色,她啥烦躁郁闷都给吓没了,猛的张手把人抱紧。
然后她把人抱进房,放在了榻上。
看他衣发满是尘埃,她直接伸手,解了他外袍,又蹲下去帮他脱了鞋子。
她拧了毛巾,帮他抹了两把脸,又把手也擦了,他手上握缰绳的地方,已经全是血道道,她又帮他清洗了,涂上药包扎起来。
想了想,又半扶起他,喂了他几口灵泉水。
他闭眼吞咽,整个人像在梦游,巨长的睫毛微阖着,她正想起身,他就一把抱住她腰,直接搂进了怀里。
唐时锦看了看他。
他仍旧闭着眼睛,呼吸沉沉,好像根本没醒过。
她小心翼翼的想移开他手,他却搂着不放,唐时锦叹了口气,索性拉好被子,抱着这个脏兮兮又嫌弃不起来的人……闭上了眼睛。
等炎柏葳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扶着头坐起来,就听外头唐时锦的声音道:“快点洗澡!脏死了!”
炎柏葳笑了一声,直接出去,仗着这里没人,直接脱了衣服,跳进了水潭。
因为他这儿,几乎全部复制当年的鲤园,而鲤园是没有水潭的,所以这水潭是放在外头,院中池塘的方位,隔着篱笆,能看到她在灶房做饭,香气一阵阵的飘出来,还真有点饿了。
炎柏葳道:“锦儿,皂角。”
唐时锦飞了一个唐家四坊版的洗发水和沐浴液出去。
隔了一会儿,他又道:“锦儿,梳子。”
她又飞了一个梳子出去。
然后他又道:“锦儿,衣服。”
唐时锦吐槽:“锦儿锦儿,我是你的机器猫小叮当吗?”
他听不懂,但也无所谓,他就笑着改口:“夫人,衣服。”
唐时锦气乐了,飞了一套衣服出去。
隔了会儿,就见他进来了,道:“夫人,沐巾。”
她道:“你没有手吗!”
他笑着,就自己进房拿了,擦着头发上的水。
唐时锦也把饭摆上了,炎柏葳坐过来正要说话,她就道:“闭嘴!吃饭!”
他笑了笑,就真的不说了,低头吃饭,唐时锦盛了碗汤给他,然后就见他一直吃了三碗才放了筷。
然后唐时锦凶巴巴的道:“你为什么忽然回来?别说是来找我的!我还不能出来玩玩了?”
一副恶人先告状的口吻。
炎柏葳笑道:“我想你了,想的不行,一刻也等不得,就想立刻见到你。”
她嘁了一声。
所以就说啊,交男朋友,真的要交成熟一点的,看人家,犯过一次的错误绝不会再犯,你不讲理,他不生气也不跟你争辩,不跟你计较啥对不对该不该,就顺着你的话儿哄你……这哪里吵的起来?
根本就吵不起来好么?
唐老大的气势,一点儿都没了,她塌了肩,低声叹道:“炎柏葳,我这个人,是不是很糟糕?”
他绕过来,把人搂在了膝上:“不会,我的锦儿英明神武,美好的不得了,跟糟糕二字,半点不沾边儿。”
她哼了一声,转回身,分开腿坐在他膝上,摸了摸他巨长的睫毛,然后软趴趴的糊在了他肩上:“炎柏葳。”
“嗯。”
她低声道,“我就是觉得,我其实真的不适合教人,我不会教人,我身边的人,也都不会教人,我就只适合孤军奋战,就算有人能与我一起,也只是因为他们好,而不是我好……我以为我能‘兼济天下’,能拉着很多人往前走,可其实,我这么糟糕的性格,我自以为的善意,到头来,全都……南辕北辙……”
她说的乱七八糟。
他微垂着睫,静静的听着,大手放在她背上,安慰小孩一样轻抚着。
半晌,他才沉声道:“可是锦儿,事实上,你已经兼济天下了,你根本不必刻意,就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戚曜灵、花晟林,许天禄……你对他们,和他们的人生,影响巨大,他们若不是遇到了你,绝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的。”
他顿了一下:“你只是不会教小孩儿,但是我会啊,我很会的,我文武双全又好为人师,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的吗?”
唐时锦被他逗笑了,想起了当年:“嗯,对的,炎先生。”
他一本正经的道:“物以类聚,我还认识很多很会教又很爱教的人,所以,你为什么要事必躬亲?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你让戚曜灵去做生意他做不好,但他在你身边却不可或缺;你让沈一意去做生意,他也做不来,但做长目飞耳楼主却做的得心应手……门人随师祖,你身边聚集的人,不适合做这个,你可以跟我要人,我缺钱的时候,也没跟你客气过啊。”
他拍了拍她的背:“互通有无,互惠互利,小王爷,这门生意,你做不做?”
她被他哄好了。
然后她双手抱着他脸,轻轻的亲了亲他的长睫毛,又滑下来,慢慢的亲下来:“炎柏葳,我好爱你,如果我在这儿没有碰到你,我都不知道我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笑着按住她后脑,热烈的回吻她。
你不知道,我知道。
你若是没碰到我,你仍旧会是财神爷,仍旧会走上青云路,最多会晚一些。
可我若是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