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喝问:“什么人!”
外头仍旧尖叫连连,似乎有什么人在争执,女子的哭叫声凄厉极了。
贾泽看向了唐时锦,唐时锦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并没有推开车门看看的意思。
下一刻,江必安平静的声音道:“拖开路,留两个人,走。”言简意赅到了极点。
立刻便有两个锦衣卫上前,也不问为什么,直接把争执中的几人拖到了一边,车夫赶紧扬鞭,从旁边绕了过去。
又走了不到一刻钟,马车停了下来。
坐在外头的小厮恭敬的道:“主子,葫芦巷到了,这边路窄,马车进不去。”
唐时锦推开车门,跳下来,嘀咕了一句:“原来举人就住这种地方?”
贾泽心头一跳,唯恐她察觉到什么。
却见她回过头来,态度和气的道:“忠果,小心点儿,我们走几步吧。”一边伸手来扶。
贾泽急笑道:“不敢劳动国公爷!下官自己来!自己来就好!”一边就小心翼翼的跳了下来。
小厮在前头引路,指了一家:“就是这家了。”
唐时锦道:“叫门!”
小厮上前叫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中年书生出来开了门。
唐时锦跟着进去了,两边寒暄了几句,然后贾泽进去探望生病的老妇人,唐时锦两人就在外头等着。
下头上了茶来,唐时锦和江必安都没有喝,等了不到两刻钟,两人几乎同时摇了一摇,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那一脸斯文的中年书生惊叫道:“国公爷!你这是怎么了?”
一边迅速上前,试了试脉搏,松了口气,转头道:“行了!”
贾泽飞也似的出来,也试了试脉:“外头那两个?”
“已经处理了!你快些!”
“好。”贾泽迅速抹去易容,换了衣袍,挟起唐时锦,就蹿了出去,从后门上了马车,抑不住嘴角带笑。
上官荼蘼说的这么玄乎,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这位,这个头这做派,洗练潇洒又从容,没有半分女气,而且硬梆梆的,连胸都没有……这也叫女人?嘁!
马儿迅速驰远了。
里头的中年书生,来回检查了一圈儿,将一点药吞了下去,身体摇了一摇,也躺倒在了椅子上。
车夫和小厮一直在外头等着,等了一个多时辰,直等到晚饭时分,仍旧不见主子出来。
可又不见里头有炊烟香气,不像是要在这边用饭的光景。
两人商量了一下,总觉得有些古怪,便分了一个人回府报信儿。
不一会儿,许天禄和司顾菟就过来了,直接拍了拍门,里头却无人应声,许天禄推门进去,下一刻,便不由惊呼一声:“江大人!江大人你醒醒!我师父呢!”
…………
与此同时,江浦县。
数个匠人与锦衣卫合力,将两人多高的风车竖到了江边。
扇叶浸入水中,脱粒的凹槽便滚动起来,几个锦衣卫不由好奇,纷纷道:“上官先生,这样就行了?”
上官荼蘼道:“先试一下吧。”
旁边的工匠,就帮忙把稻谷连杆子一起放进去,随着唰唰嚓嚓的声音,谷粒与茎秆分离,另一边,就散出谷粒来。
锦衣卫不由啧啧称奇,还有人道:“能放多少?”
“可以放很多,”上官荼蘼指了一下:“如今江水水位高,水力也大,估计一次能放这么一车。”
“那还挺省力的。”
“是,”上官荼蘼道:“只是造价也高,不易推广,只能官府用用。”
戚曜灵倚在一旁,只静静的看着。
一直到有一个锦衣卫飞马而来,遥遥就道:“戚大人!戚大人!”
戚曜灵侧头道:“何事?”
他面露焦急,遥遥就跳下马,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戚曜灵眉头一皱,直接过去拉马,一边道:“周百户,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在这边帮忙!”一边直接跃上马儿,马头一带就走了。
上官荼蘼神色微凝,看着他飞马而去,披风高高扬起,大红色的飞鱼服,耀眼生花。
周百户道:“这是出啥事儿了……”
上官荼蘼眼睫一跳,轻声道:“不知。”
一行人在这边住了一晚,第二天看这水力打谷机没出什么问题,才交待了江浦县令,然后离开。
上官荼蘼一路回到了江宁府的工坊,入了夜,才换了衣服出了门。
施展轻功出了城,到暗桩子那儿牵了马,一夜快马,一大早就到了汝宁山,近午时,才拍响了山庄的大门。
拍了一遍,又拍了一遍,里头始终无人应声。
上官荼蘼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猛的抬头,就见云空之间,一点黑影,迅速接近,越来越大,终于看清是一只神骏无比的海东青,敛翼落了下来。
唐时锦跟着翻身落下,看着他。
上官荼蘼登时面如死灰。
下一刻,门开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唐时锦,开门出来,衣衫上全是血滴,神色平静的道:“师父,全都解决了,是鞑靼人。”
上官荼蘼更是脸色惨白。
唐时锦道:“请吧,上官先生!”
上官荼蘼苦笑一声,缓缓的举步,走了进来。
整个山庄,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人,有的有血,有的没有,进了厅,更是齐刷刷的捆了一地,全都昏迷不醒。
一个人收拾了整个山庄的人,凶名满江湖的清阳坞杀手戚九,并不会因为“从良”就失了獠牙。
唐时锦道:“灵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