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争道:“赵三娘死了。
什么??唐时锦愕然。
居然死了?
她迅速穿好衣服出来:“怎么回事?”
吴不争道:“咱们的人无意中发现的,做成了上吊的样子,估计要等早上丫环起床,才会闹出来,要不要现在把尸体盗走?”
唐时锦摇了摇头:“不用做多余的事,你详细说说。”
既然不移尸,那就不急了,吴不争直接把下头人报上来的纸给了她,唐时锦草草的看了几眼,无语的道:“真的是……虎毒还不食子!”
这一手儿很毒,但却好用。
毕竟昨天那个样子,说是闺女回去不堪受辱上吊了,完全说的过去。
可特么她不是真爱结晶么?就这么狠心?
唐时锦简直匪夷所思。
她长吸了一口气,又把纸条拿起来细看,然后微微凝眉,道:“你看这句:‘我爹不是说了,爹必须长长久久的坐在这个位子上?’是不是有点怪?”
吴不争也是一愣,他一顺这个意思:“是有点怪,像是两个人一样。但也兴许是咱们的人记错了。”
唐时锦道:“你回头核实一下。我觉得不是记错了,就是两个人……因为这个‘爹必须’这个话意也怪!”
正常来说,如果这话是赵知府说的,她应该说,“爹不是说了,他必须长长久久……”,前头是“我爹”,后头又是“爹”,而且这个“必须”都很怪,好像赵知府做这个官位,会对“我爹”有益一样。
再者说了,这对母女在大宅中以弱求生,并不奇怪,盘算王四郎的婚事,也不奇怪。
但昨天她之所以对赵三娘说“美貌和眼泪”,并不单纯是为了打击她,而是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拿“美貌和眼泪”做武器的那一种,虽然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厉害人物,但是相对于她闺阁少女这个身份,又似乎太坚强了。
唐时锦正色道:“这两人,要细查查。另外,赵知府舍出一女,肯定会有后招的。”
吴不争道:“是。”
他急匆匆走了。
果然天一亮,赵三娘的死讯,就传的满城风雨。
很多人都说是唐时锦太过咄咄逼人,逼死了赵三娘。
赵三娘美貌娇弱,颇有几个爱慕者,唐时锦太过份了。
可是昨天的情形,之前就已经传的尽人皆知,唐时锦表现的,就完全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直女”,不争不吵,只是很怵头跟哭哭啼啼的人打交道,只希望早点说清楚早点解决问题的那一种。
唐总的演技天衣无缝,男人且不说,女人,与一看就很茶的赵三娘比起来,女人当然还是喜欢唐时锦这种。
大家倒不是怀疑赵三娘的死有蹊跷,只是觉得,这也怪不得唐时锦啊,她请人起她也不起,叫人扶也扶不起来,想走她还抱着腿不让走,她只能站在大街上跟她把事情说清楚啊!
有人说那你买棉被干嘛?这不是羞辱人吗?
立刻就会有人反驳,要不买棉被,她哭着哭着往地上一栽,那唐时锦不就说不清楚了?
总之,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
近午时,王慎行急匆匆过来:“侯爷,怎么闹成这样?”
唐时锦直接跟他道:“赵三娘临走的时候,还维持着十分优美的仪态,完全没有失态,也就是说,她是个心性坚韧之人,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绝不是不能承受的,她替父求情,就算办的事情不漂亮,也无可厚非……总之,她是绝不会自尽的。”
王慎行眉头一凝。
唐时锦道:“我真的很奇怪,我到底哪里得罪了赵知府,让他不惜杀死女儿来对付我?甚至这条命舍去,不过是略污我声名,对我简直不痛不痒。他女儿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我对这种没有底线的人,实在是无话可说。”
王慎行神色沉了沉。
他在外头再怎么翻覆为雨,却是真心疼爱儿女的,也不由带了些异色。
半晌他才道:“下官去看看再说。”
其实也不用王慎行回来说,唐时锦就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据说赵知府痛哭流涕,只说最疼此女,又说什么她是为了他才死……而且亲口提及了他与吕姨娘的“爱情”种种。
唐时锦想了想,这个时候她提出验尸也不合适,就吩咐下头,“想办法保存一下赵三娘的尸身。”
赵三娘才十六,这种凶死少女,都是需要尽快下葬的,奚渊穆配了一丸药出来,吴不争就叫人摸了进去,趁着尸体未腐,推进了体内。
下头人来回报,唐时锦问他:“那索沟是什么样子?”
那人画了一下,道:“主子,属下也看过宋提刑的洗冤录,这一看就知道是勒死的,真上吊的舌头是真的拖老长!”
其实上吊也不一定舌头伸出来,但是索沟确实不一样,会在耳后,而且颈后没有交叉,一望而知。
晚上王慎行又过来了,道:“赵大人跪着求我递密折进京,我应了。”
江南官员,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密奏之权的,所以赵知府要是绕过他递折子,是不一定能到君前的,只能求他。
王慎行低声道:“当初,皇上曾经读过他的诗,对于他与那吕氏的事情,也知道一些。怪不得他要闹大,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舍出闺女的命,想搏皇上的这一点情份……”
他凑她近些,声音极低极低:“但侯爷不必担心,要是之前,兴许还真叫他搏着了。但现在,汪直已经回京,皇上知道了明月郡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