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些她印象中的新型农具,很多原理在现代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她凭着印象画出来一个大概,然后让上官荼蘼做出来去试验的。
范陶朱道:“什么怎么推广?”
上官荼蘼道:“锦儿的意思是,她可以做善事,但也不可能全天下都是她花钱做;可如果一个地市只做一两个,其它人未必有钱效仿……但如果朝廷来做,又怕各地官吏尸位素餐,不能推广下去。”
范陶朱哦了一声,跟她道:“你就是想太多,之前没有这些也没有耽误耕种,不过是慢一些费力些,所以我们就直接把图纸公开,觉得划算的自然就会攒钱做了。”
里头,炎柏葳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唐时锦挑了挑眉。
范陶朱两人也听到了,范陶朱就道:“那先这样,我先回去清清人,晚上过来找你。”
唐时锦道:“花花儿也不用着急去,我再想想。”
上官荼蘼应了一声,两人就出去了。
唐时锦进来,道:“怎么了?”
炎柏葳接了图纸,一一看着,道:“这个你不要用江湖手段,太费力气,在宫宴之后,王恂实他们有所行动之前,让义父递上去就可以,官府往外头一贴,工匠们自然就会看到,他们图利就会去制作……主要是这样一来,也是一个方向,比王恂实直接提要省力自然的多。”
唐时锦无可不可:“行吧,那你回头去跟义父说。”
炎柏葳嗯了一声,随手收起来,一边又问她:“你过了殿试再去江南?那到了最早也得二十了,不会太晚吗?”
“是有点晚了,”唐时锦皱了一下眉:“我本来听说殿试都是三月初一的啊!那样我三月初十之前到江宁府正好,没想到这一次到了三月十五。这确实有点晚了,因为我到了之后,还要跟王慎行说这个事儿,他那边还要布置安排,怎么也得有个五六日的时间吧?就拖到三月底去了,太晚了,我得叫灵儿提前过去。”
炎柏葳奇怪的问:“就算三月初十,不晚吗?”
“三月初十刚刚好,”唐时锦道:“我叫人查过,江宁府一带,一干大地主习惯三月三的时候就开始耕种,而这些佃农大多有自己的田地,要在给东家种完之后再种自己的,而普通的农民,习惯三月三到三月十五陆续开始种……这样到三月初十就种完一批了。种子的数量是有限的,全种肯定不够啊!所以这样刚刚好,我会签契把种子赊欠出去。”
“而我这一次只推占城稻,一年能种两次,过程中会明显看出差别,更深入人心,然后第二季买种子的,都是有一定资产的人,有家有业,同样便于管理,这样下一步的推广也比较容易。”
炎柏葳先是微怔。
因为这明显不是她的路子。
先挑大地主的一部分田地来做,这样明显更容易管控,方便省力,不容易出问题。
再一想,他就明白了。
如果先挑大地主,那样后续,他们看到了有利可图的良种,肯定不甘心卖给本地这些没钱的农民,施压就相当于明着叫他们少赚钱,不施压,起码两三年之内,本地农民是种不上新粮的,而到那时候,她有可能就不在江南了,也没法做什么。
而如果用她这种方式,相当于第一批种的是最穷的人,又相当于是替她种的,除了一部分极端的人,一般不会有问题。然后就像她说的,后续再买的,都是有些余财的,推广起来确实更方便。
炎柏葳柔声道:“我叫人从茂州运一些来可好?掺着你的来卖,把江宁府这一季全种新粮?”
唐时锦沉默了一下。
她回江南的目的,是为了把江南官场这个举足轻重的利益团体,一步步笼络到手中。
所以主要还是以经商为主。
而改良粮种,也并不是为了沽名钓誉,而是为了这个天下,是为了让江南更加富足,更加有份量。
因为路子不同,所以她并不需要“声誉”。
唐时锦道:“那这样,我回头叫小探花回去一趟,见见王慎行,说服他,让他派人去各处宣讲,问问有没有人要买新粮,可以赊欠,待收获之后,直接还等量的种子不加利息,其它的,官府也会按市价收什么的,这样一来,也会吸引一批买不起粮种的赤贫之人,也可能会有一些田地多的。总之这样各阶层都有。”
她顿了一下:“为了避免人太少,可以给一些种子做样子。然后你这边就传讯茂州,叫他们往这儿赶,中间我过去一趟作作弊。”
炎柏葳点了点头:“可以。”
唐时锦边想边道:“王慎行这儿,倒也不用太着急,先把三月三应付过去,朝上有了风向,那样我做什么,也更合理,起码不像是预谋的。”
炎柏葳点了点头。
他道:“晚上我跟你去吧?”
“不用,”唐时锦道:“我带灵儿去就可以了。”
炎柏葳也没坚持:“那我去找义父。”
唐时锦点了点头。
晚上范陶竹过来接他们,也不用真的等子时,天黑了,三个人就直接出了城。
买的农庄很大,离京城略远,又分了好几个区域,所以一通忙下来,就过了丑时。
京城的霄禁是三更尽,五更开,也就是说,零点关城门,寅正四刻开城门,大约是早上五点。
唐时锦在屋里坐了会儿,一边问:“你怎么清的场?”
范陶朱还沉浸在大变活苗的震惊里头,好半天才答道:“我说明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