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心说来了,当时就满脸厌恶的道:“不熟。”
太子追问道:“当时闹的挺热闹的。”
唐时锦转头道:“殿下,你有没有很讨厌的人?”
太子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反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唐时锦道:“殿下,你有没有试过好心救人,却被人反咬一口?”
她就给他讲了讲庄芝兰。
元盛帝是绝不会亲自问这件事的,因为他还要脸。
太子按说也不该问,但是他估计是忍不住。
因为这话势必会传到元盛帝耳中,所以唐时锦就从头给他讲了一遍。
她刷了这么多天的好感度,也不是白刷的,她在太子眼里是绝对的自己人,一讲下来,太子简直感同身受,连连骂道:“贱人!贱人!简直不知廉耻!忘恩负义!”
唐时锦这会儿是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不动声色的,把仇恨点全都拉到了庄芝兰头上。
反正她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也并不亏心。
然后她道:“所以殿下,她在我心里简直就是趴在新鞋上的癞蛤蟆,甩到新衣服上的泥……殿下,你想想,这样一来,这双新鞋再贵重,那新衣服你再喜欢,你还会要吗?”
太子义愤填膺:“当然不要了!确实恶心!”
他拍拍她肩:“庆泉,回头孤赐你……”
他顿住,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唐时锦笑眯眯的道:“谢殿下啦,我初来京城,殿下的势给我借借,那就是我的福份了。”
太子慷慨道:“好!孤的势随你借!谁敢欺负你,你跟孤说!”
唐时锦笑着点头。
其实马车早就停了,两人又说了半天才下车,一下车,就看到四个与太子年龄相仿的少年,齐齐行礼。
太子道:“这几个都是孤的伴读。”
几个人都通了名。
唐时锦也笑着通了名。
她知道这几个伴读。
因为在皇家,伴读相当于最早的势力团体,太子的自己人,所以这几个人都是精拣细选的世家子弟。
虽然太子早早就不跟弟弟们一起念书了,但是为了激励太子,这些伴读们仍旧跟去东宫,与太子一起学习,包括现在,这些人也是会经常入东宫的。
这差别待遇!这慈父之心!
所以,这些人中,哪一个会是炎柏葳的人?
几个人安步当车,在街上溜达。
其实京城的节日,远比后世要热闹的多。
长街店铺林立,店铺前大多扎着彩楼,各色香车宝马,争相驰骋,茶坊酒肆处,处处回荡着丝竹之音。
而且从初一到十五,都会破例开放赌戏,叫做“关扑”。
就是用一些食物、器皿、玩具、领抹、缎匹、饰品当成赌注,然后先掏些钱来做赌注,然后用掷铜板来决定胜负,铜板数量一般是一到六个,以铜板背面的数量定胜负。
说真的,这种游戏也就是普通人,别说戚曜灵了,就连司顾菟也是一掷一个准儿。但是显然很受人欢迎。
不少地方还有小集会,走过去时,到处都是扎出来的彩棚,摆着一些冠梳、珠翠、头面、衣着之类的,叫卖之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唐时锦从初三忙到现在,还真没出来逛过,不由得啧啧称奇。
一众少年里头有一个美貌小娘子,又是无数诗文写过的追月神女,又是财神爷,又有“终生不得复女儿身”的莫名怜惜在,几个人都捧着她,殷勤答问。
唐时锦一边东问西问,一边留神听着太子与旁人说话。
其中一个是侯府的世子,姓周,看起来年龄略大,一直在与太子说话,与他商议着,几人合伙开一个“有趣的店铺”,叫家里人看看他们早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唐时锦心说估计就是他了。
这口吻,妥妥在搞事情。
这种“我上我行”的煽动,这种“殿下英明我们全靠你了”的恭维,很合太子胃口,绝对是个熟练工。
几个人走了一上午,然后找地方用饭。
这会儿,唐时锦给胡家酒楼的福寿全和万福肉,已经开始卖了,果然是一炮而红。
因为没暴露身份,他们都没能排上号,就随便找了一家。
然后一个姓吴的问她:“侯爷,要不咱们合作开个酒楼?”
唐时锦笑道:“我想先把京城里里外外的全转一遍,然后再说其它的……而且我想先开唐家四坊,然后再慢慢来。”她一脸跟太子有默契的样子:“殿下,哦?”
太子笑着点了点头:“嗯。”
吴小郎提醒她:“在外头叫四爷吧。”
唐时锦点了点头,他便笑道:“也不急在一时,唐家四坊只是妆品,自然还要开别的,像这酒楼茶楼,总得来几家吧?”
唐时锦笑道:“四爷你想要开吗?”
太子早就习惯了团体中以他为尊,矜持的道:“衍凯向来对这些商贾之事感兴趣,不如这样,咱们先转转,开了唐家四坊,然后孤与成栋他们,与你一起,咱们把咱们的产业,遍布京城!”
那个吴衍凯登时露出了振奋的神色:“对!四爷说的对!咱们把咱们的产业遍布京城!”
另外两人也是纷纷附合,一个个好似十分兴奋,摩拳擦掌。
其实这种话,对一个将来会“君临天下”的人来说,吸引力真的不大。
对从小到大,见惯了大场面的世家子弟来说,吸引力也不会很大。
可是在这种气氛之下,尤其在太子明显很有兴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