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芝兰又气又急。
又是这样!她就跟桃成蹊一样无视她!
想起桃成蹊,她一时怒从心头起,又想起了那日她在池中濒临死亡之时,那些人的嘴脸!
她一时理智尽失,瞪着眼冷冷的道:“唐时锦!装什么呢!这不是当日在湖边看我笑话的时候了?那天还搂着他不要脸皮的给我示威……哈哈哈,如今再看呢!?什么财运通天!我呸!不就是个一身铜臭的小妾?妾不过是个玩意儿,是个下人!赚多少钱不过是给我花的!一个奴婢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炎世子现在是我的!我们才是正头夫妻!”
唐时锦正好也交待完了。
她转回身,凉凉笑道:“嚷嚷什么?多大点事儿,送你了,拿去玩儿吧。”
庄芝兰一愣。
她随即咂着嘴道:“啧啧啧……少装模作样了!真不是我说,一个乡下泥腿子,能给炎世子做妾,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给你个名份你就偷笑吧!你拿什么跟我比?我可是钱塘庄氏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戚曜灵和花晟林从院中出来,道:“师父,好了。”
唐时锦点了点头,然后戚曜灵拿了个火折子,往院中一丢,只听轰的一声,满天火光,瞬间就腾了起来。
热浪之中,庄芝兰吓的接连退了好几步。
再抬头时,眼前火焰熊熊,黑烟滚滚,冲天而起,鲤园已经变成了一座火山!
庄芝兰吓的脸色都变了:“你……你们干什么!你们疯了吗?”
就连戚曜灵都没理她。
唐时锦看了几眼,点点头,几个人便向外走,老管家跪在道边,哭着向她磕头,唐时锦伸手扶他起来,随手塞进他手心里一瓶药:“林叔,多承照顾,请多保重。”
老管家哭的不行。
庄裕从客院快步奔了出来。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直跑的气喘吁吁。
他算计得成,本是意得志满,万没想到,她却烧了鲤园!
难道她竟要与炎柏葳决裂?一个小娘子,又何必如此决绝?如此糊涂!
他可是桃相交了底的。
唐时锦,才是炎柏葳最大的筹码。
她的本事,可不止是财运通天而已!
若她不在,炎柏葳有何胜算!他为何要把注押到炎柏葳身上?那他的苦心算计,又有何意义?
庄裕急道:“不必,唐小娘不必如此,我们又岂是不能容人的……”
他急的都磕巴了:“明明可以好生相处的,我愿认你为义女……”
唐时锦乐了:“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认我当义女?你给我当重重孙子,老子都不会收你这种恶心玩意儿。”
庄裕急的不行,都顾不上生气了,“兰儿!你……你还不劝劝她!”
庄芝兰从未见过祖父这等模样,她本能的觉得害怕:“妹妹,我们好好相处……”
“不用了,”唐时锦道:“我现在才发现,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的剑呢?你回头去火堆里扒拉扒拉,就当是给你们的贺礼了,毕竟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她扬长而去,从容极了。
戚曜灵落后一步,扫眼众人,冷冷的道:“姓庄的,你听好了,既是不要脸皮的求了,那就千万不要反悔!一年之后,此贱人,若还未与那姓炎的庸狗成亲,我会灭你庄家满门!我戚九说到做到!不信你们大可试试!”
他拔步要走,又想起什么:“对了,若是这贱人中间上吊沉塘病死种种,我也一样当你们违了约定!我会把你们庄家一门的脑袋摆在孔庙,让孔圣人看看后代大儒的家风!!”
庄裕脸色发白,拼命想怒斥他,可在他的气势之下,根本说不出口。
奚渊穆走在最后头,看着他,平平静静的说了一句:“我会以神医谷主的身份传令天下,自今日起,神医谷一支,再不医庄姓之人。”
庄裕惊道:“你不可……”
他已经追着他们去了。
庄裕当场瘫倒在地,喃喃的道:“完了,完了……”
五绝山庄,有人急匆匆跑进来:“无忧山庄走水了!烧的好大!”
桃成蹊吃了一惊,急与众人出来,一看那一处,桃成蹊惊道:“是鲤园!是锦儿的鲤园!”
他提着袍子,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
才刚跑了一半,就有四匹马儿徐徐上来,当先一人神色清冷,正是唐时锦。
见到桃成蹊,她翻身下马,双膝跪下,行了大礼:“烦六哥代我照应磊儿,三年之内,我必去京城。”
桃成蹊都不知道炎柏葳回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的不知所措:“锦儿?这……”
唐时锦随即站起,向众人团团拱手:“也请诸位替我做个见证,今日我唐时锦与炎柏葳恩断义绝,唐时锦此生再不入茂州,今日便与诸位别过,谨祝诸位余生事事如意。”
桃成蹊脸色剧变,转头问戚曜灵:“这究竟怎么回事?”
戚曜灵冷冷的道:“炎狗要娶庄家贱人为正妻,已经背着师父换了庚帖……师父不稀罕这等忘恩负义背弃前盟之人,故此决裂。”
他也只说了这一句,四人就直接上了马,唐时锦随即屈指做哨,天边一声鹰鸣,两只巨大的海东青联袂飞来,然后就低低飞着,伴着四匹马儿渐渐远去。
好一会儿,才有一人道:“为何……竟会闹成这样。”
“那庄小娘……”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续道:“哪及唐小娘半分?舍珠玉取瓦砾,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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