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柏葳眉头一凝。
他忽然发现,这阵子唐时锦好像一直没闹他?
虽然平时她要摸眼睫毛,他也不大情愿给摸,但是一旦她看都不看,提都不提了,他心里还挺不舒服的。
本来也有可能是这孩子长大了,晓得礼数了……可现在看看,她跟桃成蹊,跟杨鹏霄,跟花狼,都是该怎么说话还怎么说,就是不闹他了。
葳爷忽然有点不爽。
他遥遥站着,也不过去,也没试图去听她们说什么。
结果就见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转回了身,脸上神情都有点不对劲。
唐时锦一抬头看到了他,向他招手,炎柏葳快步过去,唐时锦道:“最后那个狱卒家,被灭门了。”
当时侵犯过贺宝安的,一共有五个狱卒。
那天晚上死了四个,最后那个提心吊胆了这么久,以为没事了,没想到,直接就被灭门了。
他、他的爹娘、妻子、还有才五岁的儿子,全都被杀了,而且他妻子,还果着身体被扔到了大街上,手段狠戾。
唐时锦道:“你说,他会不会再做什么啊?”
“很难说。”炎柏葳道:“沈挚追查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他吗?”
唐时锦点了点头:“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炎柏葳沉吟了下:“我去看看,你先回去,在我回来之前,哪儿都别去!”
一边说着,一边回身,想回家去骑马,只走了一步,又转回来:“算了算了,你现在去里头跟族长说一声,我回家交待一声,你跟着我吧。”
说着就直接走了。
唐时锦只能进去跟族长说了,正转头交待花狼呢,他骑马过来,一手提住她后心衣裳,就直接提到了马上,马儿泼刺刺驰走,唐时锦只能对花狼嚷嚷了一句:“你去我家要匹马!”
他扳着她肩把她正了过来。
唐时锦眼睛向上看,顺手摸了一把长眼睫毛。
又被摸了的葳爷微微垂眼,神情柔和了一些:“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能护着你。”
唐时锦道:“哪里都不安全,只有你身边最安全,是不是?”
他道:“是!”
唐时锦笑了一声,想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两人快马加鞭去了县城,沈挚还在现场检视。
两人交待了一声,就进去了,炎柏葳道:“怎么样?”
沈挚道:“我怀疑他们现在躲在一个墓里……你看鞋印里,有挟带的朱砂,他也不知道踢踹了他多少脚,这里,这里,全都是朱砂,除了墓里,旁处哪有地上这么多朱砂的?”
“再有就是这刀,多厚的一层青锈,不是陪葬的,哪找这么锈的刀?”
因为男尸赤身,唐时锦不好多看,再说她也不懂法医知识,就问:“之前那四人呢?”
沈挚道:“之前那四人,用的就是他们的佩刀,他们聚在一起喝酒,估计是喝大了,全都是后心中刀,没有挣扎的痕迹,所以留下的痕迹也少。再说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出大牢,也许还没有找到落脚之地。”
炎柏葳蹲下看了看,道:“这伤痕一边平,一边应该是弯月状,似乎是汉戈,这附近有汉代的古墓吗?”
沈挚道,“这谁知道啊!”
炎柏葳道:“叫人请个看风水的!”
“对啊!”沈挚也想起来了,赶紧叫人找了个会看阴宅风水的。
这附近能埋人的地方就那么些,找到第三处的时候,就发现有一处新坟,坟前还留着烧纸的痕迹,前头并排五个罐子,沈挚过去拿起一个,一打开,当时就呕了出来。
估计这坟里埋的是贺宝安,坛里装的是五人那玩意儿。
炎柏葳也没上前,只道:“看来他们已经走了。”
但是为求稳妥,他们还是在四周搜寻了一番,果然在不远处找着了一处古墓,并不算大,沈挚和炎柏葳下去看了看,下头确实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但,现在已经没人了。
炎柏葳道:“这么看,他们想杀的人应该已经杀完了,估计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沈挚道:“你说说,好好的整啥大赦天下啊,要不也没这么些事!”
唐时锦道:“狱卒死的也不冤!”
沈挚叹口气:“妹儿,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虽然是个捕头,但牢里又不归我管,这些腌臜事儿,我就算下死劲想管,也管不了,我也不能天天在那儿守着不是?那孩子我也觉着可怜,我当时就问过林县令,事后我进去,看他病了,还把我的金创药送给他了。”
唐时锦也是无言。
她问:“那现在怎么办?抓不着人你怎么交差?”
沈挚苦笑着拍了拍脑门儿:“不知道,先压着吧。大赦天下是好事儿 ,等着下头感恩戴德呢,结果偏有不识抬举的干出这种事儿,抓着抓不着都是个错,只能先压着了,能瞒多长时间,瞒多长时间吧。”
她能说啥,她只能安慰他:“就算上头追究,也有林县令顶着,不可能落到你一个捕头身上的。”
“这倒是。”沈挚道:“官小也有官小的好处!”
唐时锦道:“话说,你还真的会验尸啊!”
“嗯,”沈挚道:“前朝有一个宋提刑,他写了一本书叫《宋提刑洗冤集录》,你看我虽识字不多,这本书我却背的滚瓜烂熟,而且我有一个绝技你知道不,叫我闻闻死人,我就能闻出他是几时死的……差不了半个时辰,例如那家人,就是死于亥正(22点)左右。”
宋慈?唐时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