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好一会儿,小孩儿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炎柏葳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低声道:“谢谢你啊小锦儿!”
他摸了摸小孩儿粉嘟嘟的小脸,这才转身出来,小心的合住了门。
外头,桃成蹊坐在石桌前,眼前摆着一个盘子,上头本来可能是扣了一个碗的,现在已经拿开了。
里面是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小寿桃,只有正常的桃子那么大,上头一个挺丑的“寿”字。
炎柏葳坐下看了看。
然后他张大嘴巴,一口就把那个寿字吃进了嘴里,香甜绵软,入口便化,内里的糕点又极为松软,炎柏葳也不管噎不噎,又张大嘴,把那半个桃子吃了下去。
他两腮都撑的鼓鼓的,嘴边还带着奶油,吃的毫无形象。
桃成蹊静静的瞧着他,也不说话。
好一会儿,他才把蛋糕吃了下去,带着嘴边的一点白,他轻声道:“渊穆说,我活不过二十二岁。过了今晚,我就二十三岁了。”
桃成蹊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一直到不远处的钟楼,传来了当当的声音,子时的钟声响了。
桃成蹊笑道:“看来,神医也有错的时候。”
他比了比盘子:“吃了小神仙的仙桃,你必定长命百岁。”
炎柏葳一手撑着额,看着天空中那一线月华。
良久,他忽然连连失笑,他打呼哨叫来了一只健鸽,然后掏出一个口袋本,一只墨笔,写了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我还活着。”
他撕下一页纸,也不用竹筒,直接从衣服上撕了一根布条,绑在了鸽腿上,抬手放飞了。
…………
又两天之后,唐时锦把第一批,两千斤的五香肉肠送到了郑夫人那里。
郑夫人一见她,便拉了她的手笑道:“锦儿,我那傻二哥那一日回来,就跟斗败的公鸡似的,可把我给笑了一大通,清源说要去找你致歉,我说不必,我说锦儿纵是生气,气的也是他杨鹏北,与我们姐妹的交情何干?若巴巴的赶去道歉,反而是看轻了我们锦儿的气度了。”
唐时锦笑着点了点头。
真不是她说,郑夫人做人、做生意,真比那个杨鹏北高明的多,人家这番话说的,叫人听着多舒服?
然后郑夫人又笑道:“不过我也得替我家傻哥哥说句话,他啊,你是不知道,当年我爹、我长兄都在外头跑生意,结果碰上我家出了事,我二哥那会儿还没学做生意呢,赶鸭子上架,拼命赚钱养我们娘俩,苦熬了三年,故此这个抠门儿的性子,多少年也没能改过来……你莫要见怪。”
唐时锦道:“没事,我也没怪他。”
郑夫人笑道:“别怪他就好,你放心,我虽是个出嫁女,但是能当杨家大半个家,我说了的话,必定不会反悔,也不会有说了不算的,咱们就按着契书来。”
两人说笑了一阵儿,一边也把肉肠点了数收了,写了收据,唐进锦又把她画了,后来又叫炎柏葳改画过的四格漫画给了她,郑夫人连称有趣,笑吟吟的接了过来,一边又道:“咱们这就要开始卖了,妹儿你有什么想法没?就当帮帮嫂子。”
唐时锦笑道:“我觉得可以试吃,反正这种也不会抢酒楼的生意,可以放到各家酒楼让人试吃,这种东西,越少越香。让人来找我们买,总比我们费劲卖省事儿。”
郑夫人想了想:“有道理。”
唐时锦并没多说,毕竟也得看看郑家的水平。
她也没在郑家用饭,过去找了罗娘子。
跟她闲扯了一会儿,又跟她道:“沈大哥要的酒,我明儿就要开始做了,到时候会叫人给他送两坛,但是你跟他说一声,这酒,我还不打算卖,要喝私下喝,先莫要送人。”
罗娘子笑应了,她又道:“你这儿可有两三岁女童穿的旧衣?”
罗娘子随口道:“金的银的赚了一窝了,又要起旧衣裳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就想了想:“赵嫂子家的闺女,有四岁了,我去问问她,你要几身?”
唐时锦道:“就要一身就行,我们那块儿冷,这会儿就要穿棉的了,若有大棉的也要一身,你跟她说,我拿新衣裳的银钱跟她换。”
她是给阮曲曲要的,听元宵说,阮刺那个舅舅,第二天就找过去了,然后被杨鹏霄斥了出来,这两天他那个舅妈,还时常过去转悠,扒着篱笆看。
摊上这种亲戚,万不能穿新的,平白多事。
阮刺的可以直接找贺元宵的旧衣,阮曲曲的就得另找了。
罗娘子应了,出去问了问,回来道:“她家去拿了。”
唐时锦嗯了一声,罗娘子又笑道:“我叫人开始绣诗了,你瞧瞧。”
唐时锦就见灰白粗布的包上,黑色的诗,一列一列,还怪好看的。
唐时锦笑道:“不错,这种包包,男的肯定有买的。”
“对呢!”罗娘子笑道:“我叫他们在外头摆,一摆上就卖了好几个。”
唐时锦道:“这种卖的多少银子?”
“这种哪说的上银子!”罗娘子笑道:“这种的本钱我算着有十五六文,再加上人工……我卖的是四十文,然后街坊总得让两个,大半都是三十七八文成交。”
唐时锦点了点头:“有句话说,三分利吃饱饭,七分利饿死人,这种不能卖太高,薄利了多销,最终反而赚的多。”
“是,”罗娘子道:“这不,从一开始做,也卖了不少了,看着一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