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上辈子在音乐上就没什么天赋,倒没有五音不全,但也仅限于能唱几首流行歌曲,且不至于难听到让听众们都尿遁的程度。
仅此而已。
至于天赋啊乐感啊什么的,抱歉,没有,完全没有!
所以,哪怕后面的时间她并没有再打瞌睡,而是打起精神仔细听秦夫子的课,也依旧是云里雾里。
耳朵表示:我听懂了!
手:不,你没有!
脑子:对,我也没有!
一堂课上完,她什么也没学会。
好在秦夫子真的脾气超好,超温柔,看姜翎吹得面红筋胀却只能吹出“噗噗噗”的声音,也只是抿嘴忍笑,并未当众斥责她。
下课后,五人小团体相约去校场,参加今日的最后一堂骑射课,几位世家贵女都很默契地没有提乐课上的事情,更没有冷嘲热讽。
就连素来以训斥姜玲为己任的怀玉公主,这次也没有老气横秋地责备她,反倒在无人注意时,凑过来小声地宽慰了一句:“慢慢学,总能吹得响的。”
说完她自己没绷住,把头转到一边,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姜翎用食指揉了揉额角,愁得呀:想不到我堂堂姜家家主,有朝一日居然也会成为长在笑点上的女人……
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积雪被铲到校场边缘处堆着,地面干净得像水洗过似的。
这个时间,校场上已经有很多人了。
所有班级,包括蒙学班、六艺班和精读班,都在同一个时间上骑射课,因此校场上的学生年龄跨度很大,从四五岁到二十岁都有。
那些几岁大的娃娃学生,被自家伴读牵着护着,裹着厚厚的、镶着白狐裘边的斗篷,圆滚滚肥嘟嘟的,看起来跟年画娃娃似的,可爱极了。
也有不少翩翩少年,哪怕鼻尖冻得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也不肯裹上斗篷,定要在温暖的阳光下,在刺骨的寒风里,展示自己的不怕冷和强壮。
整个族学共有四位骑射夫子,两男两女。
马夫子和杜夫子是两位中年男子,身穿青色夹棉裋褐,小臂上扎着玄色护臂,脚上穿着带护腿的系带布靴,看起来很是精干。
两位女夫子,一位姓柳,一位姓邱,衣裳款式跟马夫子他们差不多,只是护臂和布靴上多了几朵绣花。
邱夫子已是人到中年,脸上难掩风霜之色,但由于长期锻炼,身材尚未走样,不是孔武有力型的,但也不算消瘦,很匀称。
柳夫子则年轻些,应该还没到三十岁,长着一双凤眼,不算漂亮,但有马夫子和杜夫子衬托着,就显得比较好看了。
说真的,族学的骑射课无论是环境还是课程内容都比较简陋,远不如此前的几堂课认真细致,属于形式多于实际意义的典型。
这大概跟大乾总体重文轻武的大环境有一定的关系。
沈氏族学还算好的,至少还开设了骑射课,其他书院私塾学堂甚至已经直接取消了这门课程,觉得没什么大用,还耽误学生科举。
开始上课后,六个班级共一百多号学生,集体围着校场跑步热身,一刻钟后,等大家都气喘吁吁了,才开始练习马步、用木刀劈砍木桩、反复拉没有箭矢的长弓,等等。
都是一些基础动作,即使学会了也不会成为什么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顶多也就强身健体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骑马的项目。
族学共有十匹马,其中三匹母马,其余皆是骟马,夫子们会轮流安排学生上马练习,因为僧多粥少,因此每位学生仅仅能骑五分钟左右。
轮到姜翎上马的时候,跟她一起的还有沈云菲和沈云梦两位表妹。
邱夫子本来要搀扶姜翎上马的,但她果断拒绝了。
于是两位女夫子便各自扶着沈云菲和沈云梦上了马。
在两位夫子一连串诸如:“不要紧张,有我看着呢,不会摔的”“不用怕,放松,感受一下马的情绪”的教导声中,姜翎一脚踩在马镫上,姿势潇洒的翻身上马。
当沈云菲和沈云梦战战兢兢地抓紧缰绳,即使座下母马如走秀般缓慢踱步也能被吓得冒眼泪花花的时候,姜翎已经提着缰绳,骑马在校场里走了一个来回了。
跑是不敢跑的,策马狂奔想都不要想。
校场里那么多学生,还有不少小短腿的小豆丁在,万一擦着碰着,那可就糟糕了。
不过,仅仅是这么骑马走两圈,也够姜翎扬眉吐气的了,一扫先前乐课时的郁卒,变得意气风发起来。
整个族学,会骑马且骑得跟姜翎差不多溜的,还真不太多,百十来号学生里,只能数出来二十几个,这比例,很低很低。
骑马这五分钟,姜翎收获了不少惊讶和羡慕的目光。
而当临近下课时间、夫子给每人发十支箭矢、让学生们练习射靶时,这种目光顿时变成了崇拜!
校场上的弓箭有很多种,蒙学班的玩具弓,六艺班姑娘们用的五斤弓,少年们用的十斤弓,精读班少年们用的二十斤弓。
不过,哪怕是蒙学班的稚童,哪怕用着玩具弓,夫子们也严格按照标准姿势要求学生:肩背怎么发力,手指怎么摆放,都一丝不苟地按标准要求,不容出错。
但大部分女学生对搭弓射箭兴趣并不大,觉得自己既不上战场也不考武举人,学这些能有什么用?
很多女学生们射出去的箭矢都是歪歪扭扭的,连箭靶都碰不到,认真程度还不如蒙学班的小豆丁们呢。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