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陌惊弦便吩咐:“去把乔英叫来。”
今夜不用值夜,正在家里呼呼大睡的某神医就这么被挖起来,带到了镇国公府。
乔英一开始还以为陌微凉病情有反复,一度兴奋得不行。
他还从未见过像她这等稀奇古怪的病例,很想研究一番。
可惜陌惊弦不会允许。
虽然期待一个病人病情反复,不是一个好大夫所为,但是吧,他好奇呀。
可是当他摸到陌微凉的脉搏的时候,整个人都蔫了。
她根本没事!
乔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诊脉:“没什么大碍,县主身子余毒已经清了,亏损也补上了,气血两旺,好得很。”
所以他大半夜地被挖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陌惊弦沉着脸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瞧了瞧主子的脸色,觉得自己最好找补一下,不然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非要说有什么的话,嗯,县主心绪有些起伏?脉搏有力其实也是好事啊……啊,我是说,县主需要静养,不然我开个凝神静气的方子,县主喝两剂药试试?”
乔英感觉自己一个被人追捧为“神医”的家学渊源的正经大夫,被陌惊弦搞得像个卖假药的。
没病也要给人开药喝。
要是被人知道他堂堂乔神医,还干过这等没品之事,怕是脸都要丢光了。
陌惊弦就把他赶出去写方子了。
有雪磨磨蹭蹭地不想走,但是陌微凉不发话,她也只好磨蹭着出去了。
有晴在门口等她:“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雪哼唧了半天,也没敢说,只含糊着:“我担心县主,国公爷那般着急,将乔太医都叫过来了,怕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有晴也担心:“是啊,县主神色不大好。”
但是陌微凉没有说,她们做奴婢的也没法直接问。
毕竟是关系到皇宫的,动辄都是大事,能说的主子一般都不会瞒她们。
如今什么都没有说,怕是不适合她们知道。
有雪跟她说不清,急的一跺脚:“你在这儿伺候着,我去寻秀嬷嬷!”
她匆匆拐进秀嬷嬷的房间,见她正盘腿坐在炕上,低着头分绣线,她脚步一缓,还是上前:“秀嬷嬷!”
秀嬷嬷抬头见她:“有雪?你不在屋里伺候主子,怎么过来了?是县主有吩咐吗?”
有雪含含糊糊地:“县主从宫里回来,国公爷叫来了乔太医给县主诊脉,县主让我们在门外伺候。”
秀嬷嬷急了:“乔太医都来了,县主的病有反复吗?不行,我要去看看!”
有雪拦住她:“嬷嬷别急,乔太医说了,县主身子大好了,并没有什么事情。现在,国公爷正与县主在屋子里说话呢。”
秀嬷嬷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之前见到县主晕厥,可真是吓人!乔太医医术高明,他说大好了就一定大好了。各路神仙保佑,保佑县主一直康康泰泰,无病无灾。”
有雪纠结死了。
秀嬷嬷拜谢完各路神仙,注意到她神色不大对:“你这是,有心事?”
她咬咬牙:“嬷嬷,说出来有些大不敬,但是我这心里没有底。如今府里连个能讨主意的长辈也不多了,还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心思。嬷嬷您是县主的乳母,县主想来对您亲厚,信任有加,我这才敢大着胆子跟您说的。要是说得不对,您只管当我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来着。”
秀嬷嬷见她说得郑重,也端正起来:“好孩子,嬷嬷知道你一心为了主子,没有坏心眼儿。你知道了什么,出你口,入我耳,断没有第三人知晓。”
“我自然是信得过嬷嬷的,不然也不会来寻您。”
有雪站起来,到门口四下瞧了瞧,见视线之内并没有什么人,这才安心地关上门。
秀嬷嬷拉着她在炕上坐下:“好闺女你别怕,这院子闲杂人等都进不来,爱听墙角凑热闹嚼舌头的,都进不来主子的院子。咱们挨着主子院子住着,自然也没有乱人敢偷听。有什么话,你且说来。”
有雪点头,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自县主病了之后,我就瞧着有些不一样了。国公爷素来与郡主、县主不亲厚,虽然是县主主动求和,但是……”
国公爷好像也太不矜持了些!
县主稍微示点好,国公爷就像是老虎见着了肉一般,扑上来了!
有雪不好说主子的不是,含糊了过去:“一来我是怕县主不知人心险恶,被人蒙蔽了。二来,也是国公爷有些……热情地过了头……”
但是兄妹和睦什么的,从来只是好事不是坏事,是以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胡思乱想,关心则乱了。
但是在知味楼那里,国公爷那个样子……
她直觉不大好!
秀嬷嬷一拍大腿:“你也觉得主子与国公爷太过亲密了?”
有雪点头。
秀嬷嬷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嬷嬷没有看错你,你是一心为主子着想,嬷嬷不怪你。”
有雪有些讪讪:“果然是我胡思乱想了吗?”
秀嬷嬷道:“我刚回府里的时候,也觉得国公爷有些无视礼法规矩。但是经过西山别苑那一件事,嬷嬷就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有雪有些不太明白。
“县主如今,算得孤苦伶仃,犹如三岁孩童怀抱金砖过闹市,人皆觊觎!如若没有人站在她面前保护她,为她撑腰,恐怕……”
秀嬷嬷叹息:“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