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镇国公的遗物?”
“是!据探子回报,这两日孝安县主已经将老公爷的遗物都翻了一遍了,不像是普通的查验库房,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却没见她往外拿什么东西,应该是想找的东西没有找到。”
袁秉看向主位上一言不发的寂竞彦:“王爷可知这孝安县主在找什么?”
寂竞彦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才道:“福宁郡主死前,一直在打探老镇国公的死因。”
袁秉脑子转的快,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王爷是说……那位可能有把柄落在了镇国公府?”
寂竞彦斟酌着:“有可能。”
袁秉一拍大腿:“妙啊!”
寂竞彦看了他一眼,将那股不舒服强行压了下去,但是心底始终有些郁郁。
这个袁秉,思维聪敏,学识渊博,心性狠辣,简而言之什么都好!
就是有些时候会显得他这个当主子的,有些蠢笨,跟不上他的思路。
袁秉一看寂竞彦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以为意。
寂竞彦是他亲自选择的明主,有实力又不足以与周王、吴王分庭抗礼;有野心又不会妄自尊大目无下尘;有谋略又不能完全匹配他的野心。
这样的帝子,正好需要他这样的谋臣成为他的臂膀,辅佐他夺取天下、治理天下不是吗?
袁秉并不是那等分不清尊卑,为自己的聪慧沾沾自喜之人。
他细细为寂竞彦分析:“相国寺一案,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能将原委推给逆王余孽,福宁郡主一案也可与相国寺一案相关,如今只差一步,便能够将王爷您从中摘除。”
“你是说,将镇国公府与逆王余孽勾连?”
寂竞彦摇头:“难。”
可不是难么。
逆王还是第一任镇国公,也就是老镇国公陌棠的父亲,亲自带兵剿灭的!
谁都有可能跟逆王勾连,唯独镇国公一系不可能。
不然嘉平帝为什么对镇国公府这般偏爱,让养女嫁入镇国公府还不够,还将这两个小的也庇护在羽翼之下?
袁秉也不卖关子:“镇国公府勾连逆王不可能,逆王余孽蓄谋报复呢?”
寂竞彦这就懂了:“当年老镇国公剿灭逆王,也许得到了逆王的什么东西,被逆王余孽所察觉,所以前来蓄意报复?”
袁秉笑了:“比如大批军备,比如先皇遗物之类。”
“当然,老镇国公之前并不知情,也许是毫不起眼的东西,就遗落在镇国公的私人库房里。”
袁秉补充着细节:“此事一直不为人所知,但是前段时间,许多女子莫名找上镇国公府,兴许是她们在府中偶然发现了什么。”
寂竞彦心底默默梳理了一遍,不得不叹服于袁秉心思之深沉。
这件事如果办得好,不仅能够将他从这两件案子中摘除,还能够借着逆王余孽的名头阴周王、吴王一把,再把牵扯其中的石家拉下水,逼迫其他人隔岸观火。
一石数鸟之计,袁秉不过三两句话就定下来了。
寂竞彦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袁秉的本事,但是他同样清楚袁秉所求的是什么。正因为清楚,他才敢信任倚重他。
寂竞彦正色道:“先生真乃当世之大能也!还请先生帮我!”
“王爷言重了,在其位谋其政,不过是某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袁秉很满意,青州谢家底蕴再深助力再大,君臣相得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寂竞彦用他用的顺手了,也就没有谢家什么事了。
谁说寒门不如世家。
是夜,镇国公府留香园。
月娘自从那日大闹了一场,就被拘禁在房间之内,门口、窗下、廊檐外都是护卫,看守得密不透风。
除了不能出房门,陌微凉倒是没有虐待她主仆二人,天天好吃好喝的供应着。
只不过月娘心里有鬼,食不下咽寝不成寐,没几日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倒是她的丫鬟小娟,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吃得好睡得香,脸都圆润了几分。
夜里月娘翻来覆去睡不着,正想着要怎么逃离出去,就见窗户缝里冒出来一个刀尖儿,轻轻一挑,将窗栓挑起,窗户被打开,一支竹管探了进来!
月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正欲大叫,却见竹管上冒出一股烟气儿,还带着一抹甜香味。
不好!
月娘受过训练,知道这是迷烟,不是毒烟,来人并不想要她的性命,只是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
她不由想起陌微凉那张毫无表情的小脸,不知怎么的,难言的恐惧占据了她的脑海。
这也许是她唯一能够离开镇国公府的机会!
她一咬牙,屏住呼吸,将喉咙里那声惊叫咽了下去,假装被迷烟放倒,闭上眼睛躺回了床上。
窗外之人等了片刻,听见屋子里没有声音,便推开窗户翻身进来,将月娘用被褥一卷,从窗户递了出去。
窗户外面的人接过月娘,扛在肩上,也不管屋子里的同伴出没出来,转身就跑!
“谁!”
身后传来打斗的声音,月娘强忍着不适,假装昏迷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打斗声都消失了,扛着她的人还在不停的奔跑,扑面而来的风刮得她的脸颊生疼,但她还是高兴的。
她终于从镇国公府逃出来了!
陌微凉被吵醒时候,陌惊弦已经将事情都处理干净了,但是他的脸色很不好。
“那对主仆,主子叫人给劫走了,丫鬟被一刀砍死,带人跑的那个轻功十分了得,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