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顿觉头疼,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竟这般难缠,只能硬邦邦地威胁:“县主最好不要闹事,不然只怕令尊的日子不好过。”
她一点儿也不受他威胁:“再不好过,活着就成,难不成你们还敢杀他?”
要杀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可见陌棠也是极有用处的,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侍卫没有办法了,只能将她推进一间尚算干净的牢房,将门一锁,安排好人好生看着她,就跑回去复命了。
谢元听了他的话也不以为意:“左右不过就一两天的功夫,她也折腾不了什么。要什么就尽量满足她,只要她在牢里好生待着就行。”
陌微凉在小小的牢房里转了一圈,就拍着铁门直叫唤:“来人呐!这什么破牢房,连张床都没有!”
牢头得了谢元的吩咐,问她:“县主,这山洞里没办法给您抬一张床进来,被褥倒是有,您要不要?”
陌微凉点头:“要啊!不光是被褥,马桶也得有吧?我也不为难你,再给我弄个屏风,能让我隔出一间净房来的。”
牢头都应了。
“再给我弄点吃的来,我快要饿死了!”
东西很快就送进来了,牢头亲自带人在角落里给她隔开一间净房,又将被褥给她铺好,送进来一份饭菜。
她也不嫌弃粗茶淡饭的,吃得干干净净。
牢头问她:“县主还有什么吩咐?”
她挥挥手:“没有了,我要休息了,无事不要来打扰我。”
牢头乐得不用伺候她,看着她钻进被褥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元收到消息,也忍不住笑道:“这个孝安县主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陌微凉睡着之后,就开始做梦。
她梦见就袁谦在青州接了知味楼的最后一批货物,一路乘船南下,在一个私人港口靠了岸。
谢元带人将这批货直接运到了岩寨里。
岩寨里的那座高台已经搭建完毕,就等着最后那批货到位了。
夜里,谢元的人将山洞里的牢房都打开,将关在这里的人都赶到外面广场上,围着高台跪下。
然后,谢元亲自提着一个人上了高台。
那人手筋脚筋俱被挑断,琵琶骨也穿着两根铁链,形销骨立,蓬头垢面。
他被谢元绑在高台之上,他的脚下被描绘了层层繁复的图案,一笔一划都深深嵌入台面,行成纵横交错的条条沟壑。
图案的正中间摆放着一枚暗器,上面沾着斑斑血迹。
谢元在那人面前摆下香案,一番祭拜之后,拿着刀走到那人面前。
一刀一刀,在那人身上划开道道血痕,鲜血滴落在那繁复的图案之上,一点一点,将图案染成血红色。
当鲜血染满了那个图案,谢元一声令下,高台之下,谢元的手下拎着刀,走到那些人身后。
手起刀落,滚滚人头落地。
十万人,谢元的人整整挥了一夜的刀,换了无数把鬼头刀,才将这十万颗大好头颅全部砍下!
整座岩寨都被鲜血给浸透了。
天亮之后,谢元放了一把大火,将岩寨和这十万具尸体付之一炬,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陌微凉看着漫天大火里,那一颗颗人头,突然齐刷刷地转向她,似乎能够透过虚空看见她一般。
他们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但是梦里的她听不见。
陌微凉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血色!
她在梦中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她能够看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救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