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州看着“太平道人”的尸身,道:“我第一眼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就在怀疑它的真假了。”
白虎使回身看向尸体,不明白是哪里引起了谢连州的疑心。
谢连州道:“我不得不说,给这具尸体易容的,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纵使我对易容术颇有涉猎,却也找不出他太多毛病。”
白虎使听到这里,心中微松。
谢连州却又道:“可他多半只习惯为活人易容,从未想过为死者易容其实是另一种事。他照顾到了很多细节,躺在这里的这具尸体,完全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老者所应该有的状态,老而不衰,枯而不败。可这到底是照着太平道人画出来的一张脸,太过惟妙惟肖,以至生机勃勃。”
白虎使静静看着那具尸体的脸。掩盖在面具下的神色变了。
谢连州道:“我从那时起便生了疑心,只是又想这兴许是某些毒药导致的异象,所以暂且按下不表。待青龙使说出那奇毒应有的症状,又得宋少侠附和,我就知道,这古怪同奇毒无关。”
白虎使不说话。
谢连州又再往上添了一把柴:“这具尸体,是朱雀使易容成太平道人模样的吧?”
白虎使吃惊地看向他。
若说谢连州看出尸体经过易容尚且有迹可循,但他又是如何发现这是朱雀使做的手脚?
谢连州道:“不知两位使君有没有看出,今日我们这一群人当中,有一个人也易了容,更准确地说,他并非朱雀使这样精细地修整容貌,而是用了一张□□。”
白虎使突然开口:“你是说傅齐?”
谢连州点头,道:“他那张面具眉眼俊秀,但面色青黄,若在真人身上,是气血两虚之相,可我见他行动自如,血脉顺畅,体格健硕,便知那张脸多半不是他自己的脸。再看他身边那位天姑娘也带着幕篱,显然两人颇有些见不得人之处,两相对照,便更能确定。”
白虎使心中突然生出一点欣赏敬佩之意。
谢连州继续道:“发现这点后,我便故意看这位傅公子的脸看得久了些,待我再回头,那位朱雀使便走到了这具尸体旁边。我当时隐隐猜他也能看出傅公子的易容,且担心我发现尸体的不对劲,但仍不能确定。”
白虎使已经放弃挣扎:“最后是什么让你确定下来的?”
谢连州走到尸体旁,指了指尸体的指甲,道:“你们那白布确实是从某个地方撕下来的,可尸体的指甲却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拽曳后应有的痕迹,实在令人在意。我便又仔细地看了几遍,愈发觉得这指甲实在修得太好,怀疑易容之人在这细节上格外较真,于是借故看了朱雀使的手,发现他自己的手指甲也是如出一辙,这才确定他是易容之人。尤其方才与你们交手过后,我便更加肯定了这点。玄武使与白虎使实力不俗,青龙使武功虽弱,却有一少好毒术,那么打不过蒙大哥的朱雀使,是不是也该有点当家绝技?”
白虎使叹为观止,苦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我们这计划确是错漏百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谢连州走到尸体的脚边,用衣袖包裹着手,将尸体的鞋一把脱下,露出一只饱经沧桑的老迈的脚,上边的趾甲因为多年的劳作早已变形。
这是过分注意洁净的朱雀使所不愿花费心力的地方。
白虎使哑口无言,玄武使亦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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