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笑嘻嘻地拍着宋玥的手,道:“嗳,小子嘛,怕吃苦受累哪能成器呀。这样,今儿回去俺给他俩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再把他们送过来如何?”

不等宋玥回答,她又自顾自道:“恁家的饭食俺是不担心的,住处俺也不操心,就是人手,俺给他们带上,不用恁再费心了。”

前一句话,宋玥还以为她是送孩子们过来学习骑马射箭,还是回谷家去住的,谁知道,人家紧跟着一句,居然要连仆人随从都带上,打包送到她们家来呀!

宋玥看着眼前的美貌妇人,心中不由得不怀疑,这俩小子真是她亲生的嘛?亲娘有这样,第一次登门就迫不及待把儿子送人的嘛?

宋玥板着脸看着她,也不说话,唐氏被她盯得终于没办法自说自话了,道:“难道恁不愿意?”

宋玥拍开她的手,道:“我怀疑恁不是亲娘!”

唐氏愣住,旁边听着两人说话的谷清芳和秋喜终于忍俊不禁,扑哧扑哧地笑起来。

唐氏回过味儿来,也跟着笑道:“俺娘家婆家都没有练武之人,不懂这些,还以为要想学就得住过来……”

宋玥不答反问:“敬思已经上学了吧?哪有大功夫学骑马射箭这些?”

唐氏也失笑,道:“哎,倒是俺想当然了。”

宋玥见她是真想让孩子们学骑马射箭,两个小子也喜欢,于是斟酌道:“其实,若不想孩子们将来考武科从军,大不必每日送过来练习。只需休沐日把孩子送过来学个半天一天的,平常在家早晚多走动,打打拳之类,也就达到了强健筋骨之目的。”

唐氏笑道:“俺也是这么想的,让他们生的结实些,别,科考也不容易,府试之前还都好熬,到了乡试,连考三场、前后连考九天,进去就憋在那个考号里头,听说好些个考号老旧破损,不挡风不遮雨的,身体弱一点,考出来就得大病一场,科科都有人折在这上头……想想都吓得俺心肝儿直颤悠呢。”

宋玥听唐氏这么一说,也有心惊!

现代时,她曾经去参观过某地的古考场,考棚一排十几、二十几间,面积不足两平米,只有三面围墙,暂不提漏风漏雨,就那么个逼仄的空间里,吃喝拉撒关上九天……只要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唐氏这么主动地‘卖儿子’,不知不觉拉近了两个人的关系,宋玥说话也随意了两分。

“说起来,我倒是有件事想向恁打听。”

唐氏带着点儿兴奋,催促道:“何事?说来听听。”

宋玥:“我家秋喜到了启蒙的年纪,不知何处有收女学生的塾学?”

唐氏一听这话,先看了一眼自家闺女,笑着道:“恁这话算是问对人了。俺们谷家的族学就收女子,初班和中班都是男生女生一起上课,到了高班,约摸十一二岁年纪,男学生致力科考,重点在经史子集和开生不用科考,更多读一些诗词歌赋,陶冶性情。男女生初班一起学《三字经》《百家姓》,识字明理之后,升入中班,就男女分开上课。”

一直默默倾听的谷清芳含笑道:“学里大都是本家和亲戚近支家的子弟,人数不太多,我所在的中级女子班如今只有六人,说是去上课,倒不如说小姐妹凑在一处玩儿,比各自憋在家中有意思些。”

宋玥一听,真是意外之喜,却仍旧要客气一句:“既然是招收本家的学生,我们去会不会让恁为难?”

唐氏笑着拍她,道:“家学虽说收的大多是本家子弟,但亲知好友家的孩子,知根知底的,有什么为难的?”

回头又对秋喜道:“秋喜丫头且放心,进了学里,让恁姐姐看顾着恁,不用怕人欺负了。”

旁边的敬思突然道:“我在初班,正好看护秋喜妹妹。大姐姐是高班,在另一院子呢,哪有我便宜。”

唐氏拿扇子掩了嘴笑地花枝乱颤,道:“行行行,就把秋喜妹妹着落在恁身上,若是被人欺负了去,唯恁是问!”

秋喜上学的事儿,这么三言两语,就愉快地决定了。

谷清芳还罢了,毕竟大一些,端庄沉稳、话不多;谷敬思却兴奋地不行,凑过来叽叽咕咕和秋喜说上学要准备的物件儿,书箱、笔墨纸砚,又说夏天要带冰匣子,冬天要带手炉。又说起家学里的趣事,说家学院子里种了一架藤萝,生了几十年,爬的一面院墙满满的,一到夏天,正面墙都是绿色的,藤条枝桠下,常年阴湿,是捉蟋蟀、捉虫儿的好去处。

古敬思神秘兮兮道:“……据说,有人去捉蟋蟀看见一条蛇,绿色红色的花纹,吐着信子,嘶嘶嘶地响……”

谷清芳厌恶地瞪他,呵斥道:“那藤萝下日日都有人清扫打理,哪里有蛇,别听学里那起子浑说。”

古敬思吐吐舌头,嘿嘿笑道:“我也只是听说嘛。”

宋玥和唐氏看着渐渐熟悉起来,说笑到一处的孩子们,对视一眼,也都露出一脸老母亲的笑来。

不管是唐氏还是宋玥,既然带孩子凑到一处,促进两家的关系是一,更希望孩子们能够交接往来,多几个好朋友,如今这个结果,是她们都乐见其成的。

她们这些人说说笑笑的,江锦娘就一直坐在旁边,却有些插不上话。听着好不容易提及上学读书的事儿,她几次想开口,却都没能插上话。

直到这会儿,话题被几个孩子接过去,又自己小范围嘀嘀咕咕,唐氏和宋玥都没再作声的时候,江锦娘终于找到了机会,笑着道:“


状态提示:第三百五十三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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