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条儿香甜酥脆,但质地较硬,小孩子拿来磨牙极好的。
小安哥的牙齿长全了,小乳牙很强悍,江米条放进嘴里,吃的嘎嘣脆。小团子巧巧就不行了,上下统共长了八颗门牙,小兔子一样的,费半天劲儿也就不能把糯米条咬下来,倒是惹得口水顺着嘴角淌了不少。没等大人看见,小安哥已经尽职尽责地用帕子给小丫头擦了口水。
宋玥一回头看着小小子居然会照顾小妹妹,正想表扬呢,就看见小安哥咬了一小段糯米条就往小丫头嘴里塞,还说呢:“妹妹咬不动,哥哥帮你咬!”
小丫头巧巧欢喜无限,接过那一小段糯米条就往小嘴里塞,宋玥眼疾手快,伸手把那一段糯米条抢走,在巧巧丫头发愣反应过来前,她反手拿了一块麦芽糖塞进小丫头嘴里,看着她笑:“阿娘给巧巧换个大的!甜不甜啊?”
“咯咯咯……弹……”小丫头高兴起来,咧着小嘴笑,口水沥拉地表达自己的开心。
宋玥给她擦擦小嘴,交给笑眯眯的周氏,转身牵着小安哥到外屋叮嘱:“妹妹太小,不能给她小的硬块的东西,比如花生米、比如刚才的糯米条……因为这些东西容易咔着小妹妹。”
小安哥眨巴着眼睛,一脸不解:“糖也是硬的。”
宋玥耐心解释:“糖能化了,所以不在此列。但小孩子同样不能多吃糖,刚才是阿娘着急,别无选择拿了个块糖给妹妹,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安哥看阿娘认错态度好,也很愉快地表示接受,道:“知道了。”
宋玥抱抱他,亲亲他,带他重新回了屋里,然后一家人开始吃饭。
江寒就坐在炕对面的椅子上喝茶,看着这一幕的母慈子孝,婆媳和乐,心中滋味儿难以名状。为什么,在这一片欢喜和乐景象中,他像个多余人?
石嫂带着添墨摆了早饭上来,周氏笑呵呵招呼一家人吃饭。
宋玥照旧帮着安箸、盛饭,然后自然地在江寒对面落座,照顾着小安哥一起吃饭。
江寒沉吟着开口:“吃过饭,我要出城一趟。”
不等周氏接话,小安哥就着急了,道:“阿爹,骑马!”
昨晚答应了带他和姐姐骑马的,若是阿爹出城,还怎么带他们骑马?
“阿娘说,言……信……”小安哥想给阿爹说理,可惜他记不住原话,于是求救地看向姐姐。
秋喜就放下手中的筷子,端正坐好,朗声道:“言之所以为言者,信也;言而不信,何以为言?”
小姑娘一副背书的表情,面色无波、声音平和地背完后,看都不看桌上众人一眼,重新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小安哥却仿佛抓住了金令牌,转回大脑袋,看着江寒道:“言而不信,何以为言?”
江寒被俩孩子怼的一脸懵,张口结舌,竟然打不上话来。
秋喜背的书,周氏听着有些绕,但意思也听的差不多,俩孩子指责阿爹说话不算数呢!
隔辈儿亲,隔辈儿亲,两个孩子都是周氏从小带大的,心肝宝儿稀罕着的,自然比一般人家的祖孙更亲厚呢,看着一双孙儿孙女怼她的亲儿子,她半点儿没觉得不对,反而觉得她的孙儿孙女太出息,小小年纪就能把个木头儿子给怼地接不上话……竟然隐隐有些解恨是怎么回事?
她笑哈哈地搂住秋喜和安哥亲了亲,给一个孩子拿一个鸡蛋,笑着道:“恁俩好好吃饭,吃饱了,阿奶让恁爹带恁俩去骑马。”
“说话算话!”小安哥歪着头朝着周氏伸出一根胖乎乎肉嘟嘟的小手指。
“说话算话!”周氏正色伸手和小安哥勾手指,然后一把将她的乖孙孙揽在怀里,笑成一团。
江寒看一眼宋玥,就见小妇人一脸笑微微地看着一老一少,一脸和暖温柔……这样子看着,这妇人的性子是变了,看上去又温柔又和气又美貌,也不怪前有韩戚风,如今又有跟他来的那一票兄弟,听听,听听,一大早出去,一个个又酸又羡慕的劲儿……可谁也不知道,表面上纹风不动的宣威将军江寒的满心苦涩,一直苦到嘴巴里,苦的舌根子发麻。
全世界都羡慕他娶了个好媳妇儿,他能给人说,那都是假象?!若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别人不说,他的老娘和儿女,就都不会放过他!
突然有些悲愤、悲凉、凄凉……
宋玥不知道这些,看周氏毫无负担地卖了儿子讨好孙子,再瞥一眼对面那张黑脸,她暗暗撇嘴,就这,还四品将军呢,还不如个孩子气量大!
不管怎样,她或者还有和离、义绝的路可以走,两个孩子这一辈子却无法更换出身,不管如何,江寒永远都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孩子们的成长不能缺少母爱,同样也不能缺少父爱,所以,父子父女关系搞搞好是很有必要的。
秋喜坐在宋玥身边,宋玥就夹了一片糟鹅掌,放在秋喜的碟子里,低声道:“恁阿爹和秋喜一样,也爱吃这个。”
见秋喜抬眼看过来,她向女儿狡黠地眨眨眼睛。
秋喜若有所悟,嘻嘻笑着,直起上身,夹了一片糟鹅掌,颤颤巍巍地送到江寒面前:“阿爹,这糟鹅掌秋喜最爱吃了,恁也尝尝。”
江寒凉哇哇的心被闺女这一个动作给感动的,心里的冰坨子都要化了。
反映在脸上,原本黑沉沉的脸色舒展了许多,虽然还没有笑,但眉眼间都轻松舒缓起来,周身的压力也随之散去不少。
他端了碟子接着闺女夹过来的糟鹅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