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远处的雪地里。
这里的雪松很高,枝叶上铺着厚厚的积雪,树枝都被压弯了。
白子歌站在树下,双手揣着热水袋。静静的听着凌杰讲述了和大祭司对话的全过程。
凌杰最后道:“先生,你怎么看?”
一直以来,白子歌都是凌杰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无论面临多大的困难和危机,只有这个女子陪着自己,不离不弃,生死与共。这么大的事情,凌杰自然要询问白子歌的意见。
白子歌忽然轻轻地咳嗽起来。
凌杰褪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白子歌身上。
白子歌道:“公子,我对不起你。”
凌杰道:“何出此言啊。”
白子歌道:“我未能修炼出星术。未能感应天上星辰。所以我无法和大祭司较量。我看不穿此人,也不知道此人是何等修为实力,什么来意。她在我心里,就是一个迷。要我分析此人,我几乎没有依据和参考。但,臣服一个完全不知根底的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这等于把公子的生死和前程,都交给了这个人。”
凌杰深深道:“是啊,我也知道这很危险。未知的东西,最可怕。把生死交给他们,更可怕。先生,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选择了。”
凌杰疑惑了,迷茫了。
这是一个死局,没有超凡的智慧,根本找不到出路。
白子歌蹲下身,看着前方的一只松鼠在活泼乱跳。
她捡起一个松果扔了过去,松鼠受到惊吓,一溜儿爬上松树,待得安全后才转过头来冲白子歌龇牙咧嘴。
白子歌道:“公子,你觉得,对我们来说,眼下最大的风险是什么?”
凌杰道:“燕王施压,国书告急,我的秘密被大祭司所知晓。”
白子歌道:“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有一个人,牵扯着这三条线索。”
凌杰道:“大祭司。”
白子歌道:“不错。大祭司是最关键的问题所在。而我们现在最大的风险在于,对大祭司完全未知。如果大祭司是个知根知底的人,很多事情,反而好办了。如何看明白大祭司,是最重要的。”
凌杰道:“赞同。”
白子歌的情绪逐渐变得平静下来:“既然我们没有任何参考和依据去分析这个人,那么我们可以从她身边的人下手,这是唯一的可能。”
凌杰的思路,顺着白子歌的说法游走:“杨左使?”
白子歌摇头:“杨左使和大祭司的关系不算很近。分析杨左使,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凌杰道:“白斐?”
白子歌道:“白斐此人也同样神秘莫测,大祭司也说了,就算大猿王和狐妖王同时出手攻击白斐,胜算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七。我们对她,也一无所知啊。”
凌杰道:“那从何人身上下手?”
白子歌沉默良久,然后说出了一个让凌杰浑身震惊的名字:“安若雪。”
凌杰浑身大震,若有所思。
白子歌道:“安若雪大半年前抵达雪龙山,面见了大祭司。表达了南海超级宗门的意志——支持大祭司。也是那个时候,安若雪知道古海大墓的消息,凑巧得到卷轴,凑巧和你相遇。几个月前,安若雪再次进入千山雪域,她要去的地方自然是雪龙山面见大祭司。此刻,说不定安若雪还在雪龙山。”
凌杰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连忙点跟一根烟道:“你继续说。”
白子歌道:“你觉得安若雪这个人,可信么?”
凌杰道:“可信。”
白子歌点点头:“那好,事情就有眉目了。安若雪知道你身怀赤阳血的秘密吧?”
凌杰道:“知道。”
白子歌道:“我们可以大胆设想一下,南海超级宗门这么庞大的存在,大祭司居然可以争取到这种势力的支持,可见大祭司和南海超级宗门的渊源不浅。安若雪两次登上雪龙山面见大祭司,难道只是为了公事么?不见得,如果为了公事,以安若雪的性格,不会在雪龙山待这么长的时间。我可以推测,安若雪和大祭司互相认识,而且交情还不浅,说不定是很好的朋友。”
凌杰陡然明白过来:“我明白了。通过安若雪来看,大祭司是其朋友。那么大祭司也信得过。”
白子歌点点头:“嗯。这一次大祭司亲自南下,你不觉得奇怪么?”
凌杰道:“按照大祭司的说法,自从我十天前登上西南王开始,她就知道我有赤阳血了。想来她也猜到了我吸收了燕十三尸骨金丹里的万血界树种子。她南下索要尸骨,多此一举。”
白子歌道:“不错。而且还让你臣服她,他力保你。这更是自取灭亡。她如果要自保,最好的方式就把你交给燕王。一了百了。为何要冒死保你?”
凌杰道:“因为受安若雪之托?”
白子歌道:“是。”
凌杰心中越发的明朗,最后笑了:“先生真是天才啊,这么一分析,情况都清楚了。那么,臣服?”
白子歌道:“不必臣服。”
凌杰微微吃惊:“不臣服?岂有活路?”
白子歌道:“如果我的分析是对的,大祭司受安若雪之托南下护你。就算你拒绝,大祭司也不会真的对付你。”
凌杰道:“如果我拒绝之后,大祭司真的对我动手,那就说明刚刚的分析是错的。”
白子歌道:“不错,如果那样的话,只能和大祭司决一死战。”
凌杰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