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小手柔弱无骨，他拉起来放在掌心里，总算是有了一点温度，眼神慢慢融了一层灯光，他一根根捏着她的指腹，悠悠地开口：
“总是挨打的蠢女人。”
陆安琪做梦脸上有一只大蝎子在爬，刚刚还咬了她的脖子，她抬手就要打，手腕被人抓住，耳边是男人的声音：
“别动。”
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男人布满血丝的眸子，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表情，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大手抓着她的手腕。
她怔愣片刻，觉得脸上有些凉意，皱眉问：
“这是什么东西……”
“脸肿了，给你冰敷。”
说着，他把毛巾翻了个面，入骨的凉意让她嘶了一口凉气，马上察觉脖子那里有尖锐的疼，于是小脸皱的跟包子一样。
小女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慕煜晨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埋怨：
“现在知道疼？还以为你是个傻子。”
陆安琪甩开他的手，小心地去摸脖子，伤口贴着纱布，有点凸起，她懊恼地问：
“会不会留疤？”
他语气不善：
“命都不要了，还在乎留不留疤？”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要不去你能回来？没看那个什么罗君书底下有多少人啊，一屋子的打手……”
他咬咬牙，坏心地在她脖子上一戳，疼得她“哎呀”一声，闭了嘴，这才恨恨地反问：
“知道一屋子打手，还去耍横，你这嘴就不能说句软话？”
她委屈地撇嘴：
“你是不知道他们多欺负人，非逼着我喝那种酒，都跟你说过我看见有人喝过，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了，我才不要那样……”
心里被她的小模样哄的软软的，慕煜晨又去摸摸她脸上的毛巾，声音不大：
“没事了。”
“现在是没事了，但你得记住是我救你的，以后我要是惹你生气，你要记得我的好！”
女人一认真起来，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长的睫毛像是扫在他心上，但还是假装高冷，跟她怼：
“知道会惹我生气，还故意的，你图什么？”
她心虚地撇嘴，小声嘟囔：
“我也不想的嘛！”
“脸谁打的？”
陆安琪微愣，回想着昨天的情景，轻叹气：
“这个是我自己的事，我会讨回来的。”
下巴被男人捏住，他皱眉开口问：
“陆美琪，你有种！”
没想到他会突然发怒，陆安琪眼睁睁看他离开，把门摔得山响。
这家伙生什么气，本来是为他着想，两个烂桃花，他难不成要出手去帮忙打回来嘛！
慕煜晨心里憋着气，看她弱的像个鬼，不想凶她，出门刚点了支烟，一口烟吸进去，发现兜兜转转地更憋闷了。
手机在这时候震起来，他把烟咬在嘴里，看看来电显示，顾莫非打来的。
手机放在耳边，他含糊地开口：
“说。”
“没事了，老三这家伙刚包扎好，拿着刀就往外冲，老子瞪着眼睛整整盯了一晚上，刚特么闭上眼睛睡过去，这小子疼就疼，非跟老子作死，搞得老子休息不好。”
慕煜晨把烟拿开，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简单“嗯”了一声，没说话。
那边听出不对劲，语气缓和下来，试探着开口：
“你那边，烧退了？”
他重重地吸了口烟，然后吐出，淡淡地点头，又是一声简单的“嗯”。
电话那边默了两秒，又说：
“煜晨，这不像你，认真你也找个合适的，她虽然不错，可明显眼里没你，何苦呢。”
慕煜晨无奈地苦笑，垂眸看着指间的星星点点的烟头，声音颓：
“你也看出她眼里没我？”
“既然你知道，还执着什么？”
他觉得嘴唇干，轻轻抿了一下，喉结窜动，悠悠地开口：
“我想要她。”
想要。
已经娶了，现在说想要，那语气——
绝不像是笑话。
像是在承诺。
又像是在宣战。
又暗含着想弥补。
可能更多的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