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的好奇心,还真是名不虚传,言书绕了半日也没有把话头绕过去。
好在,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你既这么好奇,就在这儿多待几日吧。快则今晚,慢则明后日,便是那幕后的人不出现,傅堂主大约也是熬不住的。”
且不说能不能等来自己想要的八卦,单是暂时不用回墨轻骑那边,就足够叫元夕欣喜了。
他屁颠颠的黏到言书身边,谄媚道:“你既那么贴心,我也不好意思瞒你。方才你睡着的时候,我陪着楚伯去了一趟后院。唉,你别这样看我。老人家好奇日间的事儿,特意喊我去问,听说陆简的事儿,难免有些担心刘翁的情绪,一来二去的两位老人就交上心了。”
“楚伯和刘翁自年轻时就交好。”言书心不在焉的点头,浑然不觉旁人幸灾乐祸的点原本就在自己身上。
元夕还在笑:“老人嘛,叙旧本就是寻常事儿。伤心两句,陆简的事儿也就过去了。只是,还有另一桩,叫他们放心不下。”
“什么?”言书终于察觉出几分不对,挑了眉去看他:“有话你便直说。这样藏着掖着做什么?”
元夕道:“喏喏,这可不是我八卦,而是你叫我说的。到时候楚伯问起来,你便如实告诉他是你逼迫于我的。”
说罢,也不等回应,接着道:“这几日外头不都在传吗?说是小皇帝有了一场艳遇,如今皇城上下的官员满心满肺想的都是如何帮他筹备一场选秀。也不知怎么的,这事儿落到楚伯耳朵里就成了一件好事儿了。”
“你也知道,他原本感伤自己年纪大了,总不能分辩你心里的所思所想,因此啊,心心念念的就是给你找一个能与你心意相通的姑娘。这不,听说还有这么个法子,又恰巧赶上刘翁因为陆简的事儿觉得对不住您,这不,两人一拍即合……”
“等等。”春日的午后,向来淡定主,不知为何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选秀两个字仿若魔咒一般刻上了他的脑门:“你方才说什么?楚伯联合刘翁是要做什么?”
“唉,瞧你这高兴的,话都不耐烦听完了吗?”元夕笑的很夸张,小小的梨涡深得像是在脸上戳了个洞一般:“楚伯听说了选秀的事儿,又担心着你的婚姻大事,就想说你平日里最听刘翁的话,正好趁着他在,为你办一场相亲宴。”
“什么?”言书头大如斗,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相亲?我与谁去相亲?”
仿佛早就预料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元夕对答如流:“这个事情呢,两位老人家也算好好考虑过了。”
他清了清嗓音,捋了一把本不存在的胡子,压沉语调道:“言家的身价,虽说不是达官,可也算个显贵,又背着皇商的名头,靠着凌老将军的府邸。想来要找个好人家的姑娘也是不难的。老楚啊,你虽是管内宅的,但要论起对那些个世家的根系大约是不若老秦熟悉的。不若这样,我便在这皇城多待几日,与你弟弟一道草拟个相亲的花名册出来,等管家选秀一过,就由你带着人,将名册上头姑娘的底细一一核实了,有好的,便彼此相看一番你看如何。”
话说一半,元夕特意停顿了一会儿,侧了身子,又换了语调:“你肯费心,那是最好不过了。但是,也不是说一定要在这皇家脚底下寻嘛,你老家那块儿,若是有知根知底待字闺中的好姑娘,也一并写在上头。我们言家也不是要攀多高的枝儿,只要人品好,能一心一意为着三爷着想的,便是乡间贫户也是不怕的。”
言书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劲头上来,竟是一人分两角的对话玩儿呢。
瞧着旁人把自己的私事编出了话本子的感觉,便是淡定如言书也不由扶额:“我瞧你,倒是比两位老人家还起劲。看着倒像是幸灾乐祸的很。”
“不敢不敢。”元夕连连摆手:“只是啊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两位老人家的心意。你便是没有那个想法也不能太抗拒了吧。省的叫他们伤心。”
这样体贴的话,听着可不像元夕能说的出来的,言书拿眼斜他:“他们说这事儿的时候,旁边怕不止你一个吧?韶华是不是也在那儿?你这话,大约也不是自己想出来的吧。”
“是啊,韶华教的。”元夕不觉有他,承认的倒是真干脆。
“看不出来,你倒是很听他话。”言书道:“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自然是有的。”元夕想了想道:“他还说,刘翁在陆堂主的事儿上受得打击不小,再加上玉璃你又一心想着将阁子里的老人都清出去,难免叫人失落……”
“哦。”言书了然,接了话道:“他与你说,我这番作为多半也会伤了那些老人的心。所以,如今他们能转移注意力到别的事情上去,我也不要轻易去驳斥,对吗?”
元夕点头连连:“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韶华说了,反正也只是相亲嘛,又不是要你立马择了人娶进来。你就当是哄他们开心,走走场面。你想啊,连小皇帝那样的人也会有身不由己不得不敷衍的时候。更何况你这个小掌柜呢。是吧?”
“元夕。”言书语调软软,带了几分无奈道:“你可有想过,这些话明明都是韶华的心思,为什么他自己不来,偏要你来?”
元夕想了想,没结论的摇摇头:“左不过是他要留着伺候刘翁不得空罢了。”
“是吗?”这个人下手狠辣,心思倒是单纯,浑然不觉是对方将这得罪人的差事往他头上推,言书莞尔:“你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