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都市现代>公子玉璃>二十七 交易

虽然没有镣铐加身,可从刑房到言书所在的屋子这一段路,林谦还是走的有些艰难,步伐也没有日间的轻快,拖拖踏踏的,也不知是因为受了刑,还是心有踟蹰,极不情愿。

太阳早就落了下去,月光白蒙蒙毛茸茸的,看着凄楚可怜。

七宝阁少了白日的人气,在浓墨一般的黑夜浸染下,颇有几分晦涩阴沉,言书倚在那里,几点烛光闪跃摇曳,挡住了大半张脸。

“主子,林谦到了。”清冷简单,是宛芳的声音。

其实,不用她通报,浓重的血腥气息早早的透过门缝传了进来,看来,宛芳下手不轻呢。

黎元夕是闻惯了这种味道的,不以为意,倒是下令施刑的言书皱了皱眉,神情颇为厌恶,挥了挥手,示意元夕开门。

下午还是容貌济楚的翩翩少年,不过几个时辰,就成了衣衫褴褛的阶下囚,林谦心内荒诞苦楚,面上却不露分毫,倒是跪的工工整整,像是真心诚服。

“多谢阁主不杀之恩。”言语很是恭敬。

七宝阁是个怎样的所在,出发前父亲早就有所告诫,可他也说过,这言书年方十九,素来流连烟花,虽不是好色之徒,可多情恣意也是出了名的。

所以,他奉命来了,带了几分轻慢试探。

元夕跳上前一步,蹲下来细细看了看林谦被血糊的看不出颜色的衣衫,啧啧道:“宛芳倒是心慈手软,竟是没有一样刑罚落在脸上。”

言书道:“元夕,退下。”责罚是难免,可这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旁人先礼后兵,这言书却喜欢先兵后礼,打过了气出了,威风也摆够了,接下来就该是安抚了。

“林公子,坐吧。宛芳,去取些药来。虽是迫不得已,但也不能让公子带着伤回去。”

林谦苦笑,压了压音调,道了声:“歇阁主。”起身落座。

自己一身鲜血,看着渗人,其实并没有伤了根本,花些时日养着,连疤都不会留下,就算父亲想为自己讨说法,也是自己无礼试探在先,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宛芳取了药丸,交于林谦后,规规矩矩的立回了言书身旁。

这药丸清凉,林谦才服下就能感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消散了不少。

气氛有了和缓,言书伺机开口:“今日林公子来,一则是为了你父亲,二来,或者却有所求。如今辰光尚早,不如趁现在彼此敞开心扉,或者,公子心愿,我有能力满足一二。”

那一曲凤求凰,虽不是林谦弹奏,可是,听曲人一旦共情,心境最容易外露,他虽心有挂牵,可眉间眼底的愁绪还是带了几分真心的。

所以,方才元夕说他全无心肠,也实在过了些。

林谦低头,习惯性的去摩挲茶盏,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拿定决心,起身朝着言书又是一跪,结结实实的磕了头:“阁主既然开口相询,我定然没有再继续欺瞒的道理。但求阁主不计前嫌,救婉君一救,空知感激不尽。”

救婉君?那便是要求言书为了自己去得罪亲君卫?这亲君卫里的人是哪些一清二楚,本就不好招惹,况且身后还靠着太傅向安。这忙,可不是一般的难帮呢。

所以,言书只是笑了笑,未置可否。

他不说话,自然有爱说话的,元夕原本在吃糕点,见他头磕的实诚,倒是认真的耐了性子多瞧了几眼,待听清了对方的要求,才明白,他为何会一反常态。

“林谦公子,我觉得吧,你轻易还是少开口的好。”他掸了掸手上的糕点屑,嘟嘟囔囔道:“如果我没记错,一两个时辰前,你的立场还有些微妙,虽然是受了罚,可与我们阁主到底没有这样无间。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这样的要求提出来,你不觉得嘴里膈应的难受吗?”

“元夕。”言书虽是喝住了他,言语间却没什么责怪的意思,看向林谦的眼神也没什么温度。

对于这样的态度,林谦早有预料,因此不慌不恼。

若是今日,言书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或者心里有半分畏惧父亲,林谦都不会开这个口。

但现在看来,不管是父亲还是自己,自始至终都小瞧了这个阁主,那么或者可以试一试。

毕竟,眼下除了他,自己再也无人可求。

所以,他将头伏的更低,继续道:“空知自知莽撞,可也知道七宝阁面子上是做生意的,无谓旁的,只要给的起东西,再难的事儿,阁主也会应承我。毕竟,事关七宝阁声誉。”

这话听着像是威胁,可言书却仿佛很是认同:“公子这样说,似乎也很是有礼。只不过,在这七宝阁,我虽是阁主可此间也不是归我一人所有。损了七宝阁声誉,对令尊来说,想必也会是很困扰的事儿吧。”

为了一个姑娘,拿自家的荣华做抵,实在不是什么孝顺孩子该说的话。想来,这林谦会被丢这儿来做一颗探路的石子儿也不是全无缘由的。

这林谦与他家老头子,或者并不是那么关系和睦。

果然,林谦神色如常,甚至比服药前还镇定几分:“阁主慧眼。此事我已求过父亲,可是,其中厉害,以父亲的身份并不能做主。所以,少不得要来阁主这儿求一求。婉君无辜,若对方真是良人,我便是忍痛割爱也算不得什么。可是,那人虽是豪门子弟,却不学无术,常日里流连花间,实在是……空知……空知不愿见她深陷泥沼。”

宛芳伏了身子,将早些时候秦敛调查的关于强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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