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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羽性子直,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藏着掖着,嘴巴一秃噜,拦都拦不住,惹得一旁的莫北忍不住瞪他:“皇家的事也是你能随便置喙的?净犯浑。”
他们在一处共事十余年,对彼此的秉性也算了解,话语间没有那么多忌讳。
汪羽哈哈一笑,自觉失口,歉然道:“是是是,如今这满城都找不出个闲人来,偏你谨慎,一句话都不叫我多说,也不知是怎么个道理。我只是觉得这娃娃身子骨看着忒弱,有些担心罢了。”
“担心?”莫北嗤笑:“通篇下来,难道你只瞧见了一个身子弱值得你担心不成?方才他拿着虎符下令那会儿,你看见那些亲君卫的眼神没?不说心服了,连面子上都装不出服气来,否则,那个叫李枫的怎么敢当面驳他?”
今日,若是向安来下这命令,不说这般敏捷正确了,便是荒诞不羁,怕也没人敢有半声异议,说到底,还是言书身价不够,年纪又轻,压不住这群世家公子。
汪羽听到这儿,也有些待不住,担忧道:“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出来了。那这孩子不是很麻烦?你说,我们要不要想想法子?”
莫北嗤道:“这整个冀州都乱出一锅粥了,你还有心情担心一个娃娃?言家的儿子,怎么会是好惹的?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当务之急是要将这时疫控制住,如今只是封城,往后会如何还不一定呢。都是你的城民,总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他们这样吧……”
再说了……
“你要真想帮些什么,就少带他去那些容易传染的地方也就成了,别的,暂且再看。”
道理汪羽都懂,只是眼下这情况,也不是他上心就能有所转圜的,静待天命罢了。
歇息的屋子并不大,一间起居室,一间书房,并一间独立的厨房,几个人同时待着怕会觉出几分逼仄来,可胜在干净,床单被褥都是新的,甚至带了几分充满阳光味道的皂夹香气,可见主人用心。
许渐吉跟着一众大夫没有停歇的去了医馆,韶华陪着烟岚带领充作护院的墨轻骑走街串巷的去给百姓送日常要用的东西,只留下宛芳在院子里头熬药。
这几天日夜兼程的骑马赶路,言书总觉得浑身都快被颠散架了一般,各种酸痛,原想着一到冀州先去各处走访一遭,眼下怕也是不能了。
他颓然的靠在那儿,想趁着熬药的功夫闭眼歇一歇,然而心里的事儿像是走马灯一般一件接一件的往自己脑袋里过,不由皱起了眉。
“凝神。”元夕走过来,一手搭上他的脖颈,没什么好气道:“歇会儿,一个时辰后等药好了,我叫你。”
说罢也不等回应,指尖用力,摁着穴道,强迫他睡了过去。
“玉璃……”元夕坐在床头,看着那张白雪一样的脸不知该说些什么,几分心酸,几分怜惜:“你这个人从来通透,怎么就是那么想不开呢,你说你揽得那些个事儿,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值得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丢进这样的险地?”
嘟囔归嘟囔,抱怨归抱怨,到底还是心疼更多些,言书被他放的平平整整的,还贴心的盖上被子后才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院子里的药熬的正当时,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宛芳拿了一个小板凳,端端正正的坐着仔细的顶着药罐子一动不动。
元夕奇道:“熬药便熬药吧,你盯那么仔细做什么?”
这话也是白问,对言书的东西,他们几个就没有不上心的时候。
果不其然,宛芳只是笑了笑,没有搭话。
元夕也不在意,搬了凳子在旁边乖乖坐好,闲聊天般扯了话题:“早几日我就想问你了,可是一直在赶路,也没机会,倒是今儿得了闲。我听玉璃说,你与韶华入夏就要成亲了是吗?”
冷不丁的,也不知元夕怎么就好奇起了这个,宛芳笑了笑,嗯了一回,算作应承。
“果然呢!”元夕道:“他为你们每个人都做了打算。”
当初自己接手墨轻骑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论资排辈,都不该是自己去顶了韶华的位置,不说韶华如何,便是烟岚也远在自己前头。
哪怕纠葛了十年,又有蛊虫加持,可他入府却实在没几日,元夕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开口问一问:“宛芳姐姐,有一件事儿我猜了很久,总没个结果,若是可以,你能不能替我解惑?”
颠簸了这些日子,言书总算是睡了个好觉,哪怕这里头有不少强制的成分。
元夕端了药,照着自己说的那般,一个时辰后果真叫醒了他,顺手把今日份的血喂了。
也不知是不是几日下来习惯了些,那种腥气虽然还在,倒不叫人想吐了。
对此,元夕很是欣慰道:“都说环境移人,这趟冀州我看你是来对了,人也不娇气了。”
满口夸赞的模样像是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反对言书跑这一趟的。
言书不愿与他辩驳,笑嘻嘻的应承了一回也就罢了。
太医们一早作为雍亲王来之前最重要的人,并不被允许进入,只能用浸染了药物的纱布蒙了口鼻,远远的在外观望。
康太医年势老迈,这回却还是执意要来,如今更是不顾阻拦,与那些年轻的大夫一道,事事亲力亲为。
言书立在外头,看着他花着一颗脑袋,颤颤巍巍的在人群中一一问询,不知怎的,乱了一路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