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的话来的突然,原本抱着崇敬心里来看这场比试的人,都被打的措手不及,面面相觑下不知该作何反应,无奈之下只得把目光转向巫王。
也许是天太冷,巫王缩在毛毯里仿佛风中残烛,让人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可眼下似乎也不需要他有表情,他和黎宁对着黎渊这番说辞一言不发,似乎就成了最好的证明。
本以为胜券在握,所以这段时间,不管是巫王还是黎渊,黎焕之总是以礼相待,更没有在药物上苛待过言子凰,却不想,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回报。
不该是这样的,筹谋近十年,最后关头,怎会是这样的结局。黎焕之目光暗沉,连带着心也一块儿往下坠了坠,为了登上那个位置,他背叛了所有人,包括。
好歹,今天是能动手的,也亏得他还能谈笑如常。
“少主,凡事都要讲证据,不能因为你是巫王的儿子,便张口就来。我黎焕之为了九黎兢兢战战近二十年,不说功劳,只谈苦劳,也没有半点对不住九黎的地方,你今日当着百家的面这样说我,可谓诛心了。”
说话间,手心里紫色电气翻转,子凰知道,黎焕之这是动了杀机。
说起来也奇怪,九黎的人从来都不修仙问道,循的是天地自然,不结金丹,按理来说自然是没有灵力的,可从巫王到大长老,似乎又不被常理束缚,不止是灵力充沛,似乎还能借助周遭自然运转的五行,将之挪为几用,旁的不说,只这一点便很可怕了。
“诛心?”黎渊笑了笑,右手一动,元宝缚了一个人出来,清瘦秀气,眉目间颇有几分言子凰的气韵,不是陈佑安,还能是谁?
也不知,他是在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法子将人运了进来。子凰想了想,自己与他说穿不过一两日,而这点时间是远远不够将陈佑安运过来的。
子凰将目光再一次移向巫王,体内灵力暗涌,似乎在暗示他,这一切的背后还藏着旁人。
那边陈佑安已经开始指证了,字里行间将前情往事交代的一清二楚,若说方才众人还是疑惑不解,此刻便更是动摇了。
子凰皱了皱眉:“陈佑安早就成了傀儡,说话做事全都失了主见,怎么还会有自己的指认。除非……”
“啊!”耳边是黎娇儿失控的惊叫,站台上陈佑安指认了黎焕之与自己的勾结和主使自己挑拨世家围剿黎族后,便横剑抹了脖子,力道控制的不好,几乎将自己半个头颅掀飞了出去,自然是立时毙了性命。
黎焕之走到今天,自然不会是孤身一人,况且,单论战力,且不说黎渊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小毛孩,便是在场诸人,又有谁能动自己半分。
身随心动,黎焕之既有了这样的想法,当即也不再顾这所谓的指认:“少主,你若对我心有芥蒂,何不早早提出来,偏等到今日这样的场合?”
黎渊唤出了蚩尤刀:“我让他出来并不是想你认罪,真相如何,到了今日,你我心里都一清二楚。我也无意向旁人证明什么。只不过我要杀你,那边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儿,理由在我,动机在我,成败也在我,与旁人无关。”
“我是蚩尤传人,平日你动不得我分毫,我便是赢你或许也要被说胜之不武,今日,我们便按着九黎的规矩来,我给你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来杀我,若是你赢了,往事不究,只当我势弱没本事替黎族的人报仇,若是我赢了,那么,你手下那些人。”黎渊眼角带煞,目光一转,每一眼都似有所指:“便要认了这结果,死生无尤。”
这话一出,也不知黎渊做了什么,周身气场大开,蚩尤刀噌的一声浮在半空,周身流转着嗜血红光。
子凰皱眉,这一出,黎渊并未与自己提过,按他的性子,但凡有举动必然是会告诉自己的,即使早些时候两人之间存了隔阂,他不方便告诉自己,可前几日,他明明是有机会说的。
他知道黎渊在知道自己无恙后会彻底与黎焕之撕破脸,可他从没想过,会是用这样的法子。
步步紧逼,把所有责难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不留半分余地。
黎焕之有心驳斥,却实在场合不利,既听他说死生无尤,也觉合了心意,兜兜转转这些年,阴谋叠着诡计谋划了这些年,心神俱疲,能得这样干脆的法子也没什么不好:“许是中有误会,可既然少主开了口,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说罢,他也不再谦虚,手腕一转,一柄大刀出现在他手里,闪着红光,虽不及蚩尤刀般能靠着煞气自成结界,可显然,其下亡魂也算得无数。
“少主,得罪了。”
这声一落,结冰的湖面像是炸了一般,溅起无数水花,将两人团团围住,看着倒与比灵峰上的结界颇为相似。
元宝蹭着到了子凰身边,端然而坐,颇有几分守护的意味。
而这姿势,令子凰心内的不安更强了几分。
上一次,元宝听黎渊命令守在自己身旁,还是因为他豁了命出去与世家相搏,以一人之力力挑沈修和陈启琛,本就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决心,而这一次,他似乎又做了同样的打算。
从头至尾,他都没想过让自己插手!这个认知,让子凰心内起了一丝慌乱,才想上前,却感觉脖颈间被扎了一针,身后是黎娇儿尚且带了几分稚气的话语:“哥哥,对不住了,阿爹奉了巫王的命令,让我在这儿看住你。”
巫王?子凰目光一转,心内电光一闪终是抓住了头绪:“黎娇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