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华灯初上,帝都大街小巷车水马龙的人流到了夜间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起来,那高高挂起的火红灯笼、闹市上拿着风车嬉笑打闹的孩童、还有熙熙攘攘的讨价还价,没有一处不彰显着帝都的繁荣。
来客楼楼上,虚无衡右眼对着手指粗的窟窿正在往外面观察。
大厅里黄千虎等人推杯换盏、歌舞升平,入厅的珠帘轻微晃动,楼上走廊里时不时有酒客穿行而过。
看了能有一分多钟,虚无衡直起身子,冲着身后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楚堂是行伍中人,见惯了厮杀的大场面,此时已经彻底冷静了。
“外面的人太多,不好观察,但下面茶肆摊上,有个人隔一会儿就会往楼上看一眼,对面隔街的二楼也有两个人,总是往这边看,你那边呢?”
虚无衡体态轻松的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语气平淡道:“一个跑堂的来了四回了,路过咱们这就往里瞧一眼。”
“跑堂的?来来回回的,不正常吗?”楚堂疑惑道。
虚无衡干笑了一声:“来客楼今日爆满,主家都忙疯了,他一个跑堂的还有功夫关注哪个厅里的客人都是谁吗?”
“真有盯梢的?”楚堂眉头紧皱的退了回来,话语肯定道:“不用看了,外面至少两个人。”
“楼里不清楚,跑堂是被买通的,但人应该就在咱们这个包厅附近,不会远。”
“这咋办?”楚堂急的坐在了虚无衡的对面。
“让你的人出去找找都府的大人啊,城中没有维持治安的官兵吗?”
“你放屁……”
楚堂闻言急眼道:“你知道外面有几个人?咱这边一有动作,他们狗急跳墙,针对我的人怎么?老子带回来的两个近侍都是跟老子出入杀场十几次的部下了,我可不想让他们去冒险。”
虚无衡闻声一愣,目光讶异的看了一眼楚堂,他没想到一个出身高贵的世子,居然这么重视下人?
见楚堂不说话,虚无衡道:“那就只有等了,他们敢在这盯着,就说明根本没拿咱们这帮人当回事,对伙里面肯定有高手,咱们只要不出去,他们不知道屋子里的情况就不敢乱动,要么,呵呵,咱们两个就都出去,这个墨染也别管,火也烧不到咱们头上。”
楚堂扬起头看向虚无衡的侧脸,突然意味深长的笑道:“不管了?那你救她干啥?”
虚无衡眉眼不抬道:“刚开始呢,就是一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事儿,现在我自己都危险啊,哪有功夫管她?”
楚堂咂巴咂巴嘴,眼角弯起寓意不明的笑意。
又过了一会儿,梆梆梆,房门在外面被人敲响,楚堂一怔,问道:“谁啊?”
外面传来吕甫的叫声,舌头老大道:“你俩在里面干什么呢?外面有人来敬酒?快出来啊。”吕甫明显喝大了,连楚堂的身份可能都给忘了,也不称呼世子殿下。
二人闻声一愣:“又是敬酒的?今天真是邪门了啊?”楚堂错愕。
虚无衡笑而不语。
楚堂问道:“谁啊?谁要敬酒啊。”
“陈平王世子……”吕甫舌头梆硬的回道。
此言一出,虚无衡瞬间就想到头午在学院门前欺负外门弟子的那个二世祖来了,不由皱了皱眉。
“费明?”楚堂却是眼前一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兴奋的低吼了一声:“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等等,我马上就来。”
说完,楚堂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顺手带上了门,紧随其后,虚无衡就听到外面一群舌头梆硬的家伙推杯换盏了起来。
“哎呦,这不是费明吗?”
“哈哈,楚堂,老子听说你也在这,就来敬杯酒。”
“我踏马喝了快两个时辰了,你现在才来啊,行,要敬先罚三大碗。”
“行,三碗就三碗,怕你不成。”
“……”
听动静,楚堂跟陈平王世子在外面喝起来了,虚无衡没有理会,正好也是躲酒,就没再出去,坐在屋子里一边呼吸吐纳,一边观察墨染的状态。
一分钟后……
“楚堂,你骂谁是娘们儿呢?。”
“就骂你了,怎么了?”
“楚堂,咱们两个都是大宁国的世子,你别踏马太过分。”
“你算个狗屁世子,老子在疆场杀敌的时候,你踏马还不知道在哪呢。”
“楚堂,我踏马跟你拼了……”
虚无衡正在屋里静坐,猛然间听到陈平王世子费明嗷的喊了一嗓子,随后明显是陈平王世子费明跟楚堂争吵了起来,然后一人骂了对方两句之后,外面顿时响起阵阵嘈杂的打斗声。
“哎呀,你敢动手,给我揍他……”
“揍他……”
“敢打楚兄,上……”
“给他摁住了,打……”
噼里扑咚……
几秒钟的功夫,外面打成了一团,虚无衡听到动静先是一愣,紧接着跳起来跑到门口对着手指大的窟窿往外看了过去。
只见包厅里,四、五十个楚堂请来的内院学员正围着三、四个青年殴打,这群人也真是喝多了,楚堂一摇号子,谁也没管陈平五世子是谁,上去就是一顿痛扁,而一开始的时候,费明和他带来的人也咬牙反抗两下,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跟人过了几招,但楚堂一方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基本上都没少喝,下手也没个轻重,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没过多久,连带着费明的五个人全部被楚堂带人打翻在地,虚无衡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