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自己意识不到,这得感谢这个男不忍伤她的仁慈。
秦昱凡逮住她没力气再闹腾的机会,正要下口,沐知晚的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秦昱凡这个人有强迫症,不喜打扰的时候,一只手机也会影响心情。
此刻好想砸碎这碍事的玩样儿。
刚才抱她进门,抽走她的手机后,随意扔在床单上,这会儿闹腾了半天,一时只闻其声,找不到手机在哪里。
沐知晚推开他,趴在柔软的床上,这里摸摸,那里按按,秦昱凡不耐烦的说道:“现在几点了?这个时间来电话,这么不懂事,你都结交了些什么人?”
沐知晚努力找手机,不和他啰嗦:“不要你管。”
秦昱凡冷哼一声,也在帮她找:“改天把你身边的狐朋狗友清一清。”
沐知晚咬唇看向他……手正好按在震动的地方。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谁在大半夜的时候非找她不可。
拿起电话,一看名字。
她狠狠的瞪了秦昱凡一眼。
男人理亏,坐在一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清冷说道:“还不接。”
就在电话那头的人以为还要再打一遍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爸……有什么事?”
许久没叫,连这个字也生疏了。
尽管父女俩许久没有说过话,但在听到女儿的声音后,白偲文的语气里并没有高兴的色彩:“到逸园来。”
不顾现在几点,也不问她有没有休息,就只一句话。
“明天不行吗?”沐知晚心中也没有要见父亲的欣喜,这一点他们的心里状态是一样的。
“现在吧,这时间正是喜欢夜生活的年轻人精神抖擞的时候。”温思文一副很了解她的口吻。
沐知晚很想冷笑一声,不说现在,就算是以前在家的时候,她也是个不喜欢熬夜的人,但是他的父亲从不留意这些。
“好吧。”她无力的回应了一声。
那边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她把快没电的手机放到一边,要从床上下去,才想起还有这么个男人坐在她床边。
什么也不用解释,反正电话里的声音他都听到了,她推推他:“让让。”
今晚办不了她,秦昱凡有些失望,不过看她眼底的倦意,他不会让她一个人出门:“我送你去。”
他站了起来,沐知晚没有出声,慢慢从床上下来,去照镜子。
衣服在床上滚得皱巴巴的,她重新拿了一套,去浴室换上。
出来时,男人衣冠楚楚的站在床尾,矜冷出尘。
仿佛刚才在床上和她打闹的是另一个人。
“我给凌嫣去个电话。”她走去床边,拿起电话要拨号。
“再是要好,也不能这个时间打扰人家。”
十二点多,这个时候正常休息的人们都已经睡下了。
手机发出电量不足的报警声。
秦昱凡打开卧室门:“孩子有人照看。走吧,和我一起出去还用带什么手机。”
沐知晚简单扎起了头发,和他一起走出卧室。
临走前,还是不放心:“你等等。”
她小跑去女儿卧室。
秦昱凡站在客厅里等她,有那么一瞬,他心里生出异样的暖意,如果当初她不走,他们的三口之家就是这般吧。
沐知晚看过女儿,重新给关好女儿的卧室门,才和秦昱凡一起离开。
来到走廊,秦昱凡看了一眼她家的门锁:“设置一个临时密码,肖锐马上带阿姨过来,照看孩子。”
沐知晚:“……”
有钱人的世界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就连大半夜想找阿姨也不是难事。
到了楼下就见到肖锐领着一个女人要上楼。
女人四十几岁,面相和顺,着装简单,给人一种质朴感。。
这么快吗?
肖锐向他们打了招呼,就带着女人上了楼。
沐知晚把自己的钥匙给秦昱凡:“用我的车吧,你那辆……太打眼了。”
秦昱凡看向她,眸色很迷,但还是接了钥匙。
“你给肖锐多少工资呀?”她系好安全带,睁着好奇的眸子看向他。
秦昱凡开着车:“自己去问他。”
“这么有本事的助理,小心被挖墙脚。”
“挖不走。”秦昱凡自信满满。
招贤纳士拔犀擢象,是一门复杂的学问。
沐知晚也不和他深度讨论,拿出自己的化妆盒补妆。
如今的她总是用厚厚的妆容示人,努力让她自己看起来更成熟,更不好欺负,随时随地带着一身的刺,保护自己。
秦昱凡不出声,车内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
他原本不喜欢这种人造脂粉的味道,但是因为香味来自她,也就不觉得讨厌。
到了逸园门口,沐知晚没有让秦昱凡把车开进去。
男人没有下车,看着她步行进入别墅。
这里是她的家,但她进去的背影却像去人家里做客。
逸园的客厅,灯火通明。
沐知晚诧异的是母亲过世后,白偲文竟然还住在这里。
难道他一个人不该回白宅去吗?
她一直以为母亲的病死之地,作为心虚的白家人,他们心里应当是忌讳的。
六年不见,白偲文见到女儿,很是平静。
沐知晚看了一眼这个是她父亲的男人,他脸上皱纹多了些,鬓角也有了白发。
不管他喜不喜欢自己,他终是和母亲一起养育过自己的人,她叫了一声“爸”。
白偲文并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