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竹望着对面的女人眼神之中尽是一片哀伤,想来也确实如此。
女人出嫁从夫,面前之人虽是清远侯独女,但终究只能在这寂寥小院之中度日。
清远侯哪怕是再有权势,终归是离得远,无法伸手到萧家。
再说如今萧国威得道升天,清远侯凭着旧年明信,如何解围?
不过阮星竹还是跟着清月的示意徐徐坐下说道:“夫人太高看我了,与夫人相比,星竹更是不算什么,无厚实的背景,嫁的一夫君幸好忙于军务也只有我一位夫人,如若不然,哪里会有如今的少夫人?”
清月听着对面之人的话,不知为何心中还有几分羡慕?
如今,哪个官宦之家不是妻妾成群,在外鬼混的更是不在少数。
但像是将军府里的,却是独属一派,两位将军皆是一妻,就是这种情怀,也是让人惊叹不已。
想到自己的处境,清月难得叹了口气无奈道:“少夫人客气了,肖将军懂的疼爱妻子,是肖家的福气,再看夫人如今,不也是为了将军四处奔走嘛。”
阮星竹点了点头,这说的倒是实话,只是,她还是没有看出来,到底这人是想说什么?
排忧解难算不上,她们关系还没好到这种地步。
硬算的话,她们还应该是仇人,但这人是想干什么?
想了想,她还是没忍住:“不知夫人找星竹前来?可有何事?”
清月没有只是淡淡颔首,眼波流转之间一片暗色。
“少夫人,此次之事,是我萧家对不住你们将军,不知夫人,打算如何解决这件问题?”
阮星竹闻声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大夫人竟是直接将话说穿了。
这样也好,省的不好说话,于是她笃定言道:“大夫人,既然您这么说了,您又是期待我怎么做呢?我家将军平日里受到万民爱戴,如今却因如此荒唐之事,入了大狱,您说,我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清月亦是为难的摇了摇头,当蔷儿在宫中传回消息她便知道这次的事情办砸了。
肖家是几代大将军,都是为民牺牲,死在了沙场之上。
到如今肖凌更是骁勇善战,所有人提到肖家,肖凌便是一道佳话。
但蔷儿操之过急,急忙对肖家动手,如今只怕是虽然坐上了皇贵妃的位子,日子也是不好过。
这也是为何她见到萧国威将羊脂美玉送给一个下人,就会这般生气。
现在他们萧家是刀口上舔血,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
她还是望着阮星竹低声道歉到:“少夫人说的是,要是这件事放在本夫人的身上,也不会这般轻易就松手,只是,不知夫人如今打算怎么做?”
阮星竹摇了摇头,谁都是为了自己考虑。
如今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这大夫人心思缜密,绝非萧国威能够控制的住。
恐怕不是皇贵妃的话,这大夫人绝不会委曲求全。
“大夫人,这件事情如何处置不是我说了算的,我也希望能够尽快解决,但还不是要等天时地利人和么?”
她说的极为巧妙,要说自己给萧国威下了毒,不用想都知道走不了了。
清月皱了皱眉梢,紧接其后的问道:“天时地利本夫人倒是理解,只是,这人和,应该如何理解?”
阮星竹再次佩服这夫人思考问题很深度,完全不像是寻常夫人一般顺从夫家。
不过,佩服是一方面,自己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夫人这话说的倒是精巧,但星竹只想将丈夫和父亲接回来,这人和,夫人怎么想便是什么吧。”
她没有说到底这人和指的是和谁的和?
但清月却是觉得没这么容易,分明对方眼神之中有着一股淡淡杀意。
虽说不明显,但她还是发现了,这位少夫人,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善茬。
时间分分秒秒向前流失,就在阮星竹都觉得这次谈话没什么营养之后,都要起身。
便听到清月说道:“少夫人,若是来日,能不能看在本夫人的面子上,放过蔷儿?”
阮星竹转身眯着眼睛微微笑道:“夫人这说的是哪里的话,皇贵妃娘娘乃是后宫之主,应当是娘娘不与我等小人物计较才对。”
清月摆了摆手,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少夫人,请听本夫人一言,肖将军的事情我会托人去问问皇贵妃娘娘,只是也请夫人答应我的要求。”
阮星竹虽是不知道这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还是满面的毫不在乎。
有成果,终归会是有牺牲,但是,牺牲不该放在肖凌的身上。
“尚书夫人,我知道您是个明白人,若是您能够让我家将军回府,那一切都好说,但要是没办法,那就请大夫人海涵,我这人,一向最是记仇。”
清月瞬间便是拉一声长叹满眼可惜,多么希望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只是眼前之人委实淡定,这种淡定让她觉得心慌意乱。
事情本来不复杂,但现在蔷儿突然计划出这么一遭,便是酿成大祸了。
阮星竹看着对面之人满面愁容,顿时觉得没意思了。
既然对方没什么要表示的,那一切事情就好说了,完全不用顾忌任何人了。
想至此,她瞬间站起来,望着还在一边长叹之人说道:“夫人不必叹息了,要是无事了,本夫人就先走了,毕竟我家将军还在牢中,我实在是没办法在这里陪夫人谈笑风生。”
清月还想说点什么,但张口却是喉间哽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