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快入冬了,甫入师府的大门,便闻到了清幽淡隐的梅花香气,师臣喜欢这些花草之类的东西,一年四季都在院子里种满了花草药草。虽是初冬,梅花苞也崭露头角,空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
门口的小厮驾轻就熟的引肖凌入内,一路芳香扑鼻,进了正厅,肖凌方才轻声一笑着说道:“这芳香扑鼻,惹得我以为我自己是进了花丛当中了。”
他说这话,倒也很好的缓和了气氛,师臣早已撤下了桌案,用完了早饭,他不过轻声用帕子擦了擦嘴巴,“肖将军一大早的就赶过来,倒也让我好生意外,想来平日里也忙得很。”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么在下就直言不讳了,在下这一次之所以急匆匆的到府上来,乃是有要事祈求师先生。”
师臣摆了摆手,“大可不必说祈求二字,肖将军乃是我弟子的夫君,我们当日也有在方燕镇的相识之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肖凌微微一咳,“陛下继承大统以来,五湖四海,民心所归。可是,朝中总有一些势力在窥视着,唯恐天下不乱。所以,陛下能够希望师先生好好帮帮他,有些该说的话,该让众人明白的事情,还希望师先生到时候能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闻言,却是让师臣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是想要我说出这些话呢,还是想要把我当成靶子使?”
肖凌堪堪有些汗颜,没想到师臣冷不丁就识破了他的思虑,自己也是为了阮星竹,只有让师臣开口去说这些事情,才不会让皇帝用阮星竹这张牌。
可是,眼下看来,师臣不像是那么简单就能够信服这些事情的人。听他说这番话,倒也有一番嘲弄的意味。
“师先生,我相信,您悬壶济世多年,不仅想医人,定然也会想着医治这世间,若是您开口直言,陛下把那枚隐形的炸弹给爆掉,方才能能够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师臣听完这话,此刻嘲弄之意已是不用多加遮掩,“为人君王的,不想着好些勤于政绩,反而一直在操心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觉着惶恐吗?若我是他,恐怕此时此刻早已经羞愧难当了!”
闻言,肖凌觉着是自己的话让师臣误会了,愈发惹得师臣心生怨言,赶紧解释道:“陛下不过是思虑着,不要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会让我上门来。纵然如此,还是希望先生您不要一时迷了心智,往三皇子那边走。”
师臣哼了一声,“他之所以让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过来说这样的话?”
肖凌来不及反应,师臣在一旁只是冷冷笑了一声,“忠君之事,我早已掂量得清楚。当年,先皇赏识我于微鄙之时,这么多年,我都是为了回馈先皇的恩情,所以,才会留在朝中做事。如今,先皇崩逝,我早已没有了当初那般心志。只是,我还是会好好的呆在朝廷里头,服侍新皇。”
“可是,这新皇不管是如今龙椅上坐着的人,还是三皇子,我都会尽心尽力的做好这一切,不会有任何错处。”
听完他这么说,自然是惹得肖凌一阵唏嘘,果不其然,皇帝说的话,从未有过任何错处,他早就已经猜到了他们会这么做。
循着肖凌疑惑的神情,师臣哑然失笑,“肖将军,你同我不一样,你出身华贵,本就是出身于武将之家,你是天生的贵胄。离了这朝廷,让你重新做回那村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还有宗族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有令慈,这些都是皇帝能够胁迫到你的借口,这一切都是他手里头握着的筹码!”
师臣语言冷冷,不由一嘲,整个人仿佛早已看透了这一切,连带着让肖凌都有些讪讪。
“纵然我不要这职位,也无所谓。反正,这潇洒人间,快意恩仇,我一个人去乡野之间品尝也无所谓,所以,他今**迫我明确的站队,我不会答应。也不会去做那些违背我初心的事情,所以,纵然他把我这身官服扒了,我也都无所畏惧。”
他最终朗然的说完这番话,有些让面前的肖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他略略定下心神,明知师臣这是在拒绝自己了。可若是因此,到时候阮星竹就要遭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了……
他冷然叹了口气,心下略略定下心神,只能到时候再想法子把这件事摆平,他抱拳对师臣请辞道:“师先生,在下先行拜别,今日若有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师臣闻言,愣了一愣,倒也没多说其他的话。可堪堪一会,听到他迈出大步的脚步声,顿时便颔首扬言,“只是,有件事情,我还是须得同你好好的说清楚。”
见着面前的肖凌流露出有些惊诧的模样,他立马便轻声笑笑,“不过,当日先皇用的药材,的确有毛病,这件事的背后,也有人在捣鬼!”
“捣鬼?”这话说的倒让面前的肖凌有些诧异,这背后的事情,他本以为是诬陷,皇帝为了扳倒三皇子用的一个借口,殊不知,居然是这样的事情……
“对的,我仔细查看过那些药渣,的确都是有问题的。并且……可能跟陛下心中猜想,是差不多的。”
听到他这么说,立马就惹得肖凌失声感慨,“既然如此,为何您不亲自去同陛下说。”
“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些事情,是不能改变的,你明白了没有?若是可以改变,我也就不会如此了!”
见着师臣三缄其口,想来也是不愿意同自己坦言原因了,惹得面前的肖凌顿声。想来,眼下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