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远远的看了一眼,仿佛已经隔了悠长的时间,最后,还是杏花重重的叹了口气,站到了一旁,对店家道:“不好意思,影响到您做生意了。”
“无妨无妨,有些事情,大可不必如此客气。只是年纪轻轻的,就不要想着出来做乞丐了,随便去干点体力活,都能养活自己。”
马秀才此刻已经觉着难堪不已,若是有个地缝,恐怕他能够立马就钻进去,杏花明白他的难堪,却也不当面拆穿他,只是轻声叹了口气,拽着他这样站起身来,轻声一句,“行了行了,别管这么多了,咱们赶紧的起来吧。去休息休息!”
马秀才此刻身上全部都是灰,杏花倒也不觉着他脏乱,说句实话,她又何时何地嫌弃过马秀才呢?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头,听着外头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两个人都陷入了一片静默,杏花不由在心中猜测,他怎么会沦落至此?之前,他不是最讨厌这种商贾之地,总觉得充满了铜臭味吗?
“你这……”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最终,还是马秀才示意杏花先说,纵然过了这么久,杏花还是忧心着马秀才,生怕他有任何过得不好的地方。
“你先说吧。”马秀才低了低头,仿佛十分难堪,他一直都自诩清高,此刻却被人撞见如此尴尬,让他如何能不尴尬。
“没事,你饿了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话音刚落,杏花就有些后悔,自己还得去百草堂送药材呢,暗暗咬牙,可也不忍心见着马秀才挨饿,可这个药材自己必须得赶紧送到,又不能让星竹见到自己同马秀才两个人一起……
她思前想后之下,就把马秀才塞到了一旁的饭馆里头,不知道是不是害怕马秀才还会跑,她便招呼小二,说要等到她过来再付钱。
如今,她也就只能看准马秀才不能付钱在餐馆里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心里才稍稍安稳一些。
杏花让马夫赶紧驱车回到了百草堂。阮星竹原本还在屋子里忙活,见着她脚程这么快,倒让阮星竹笑着一句说道:“哎呦喂,倒也是个伶俐会办事的。短短不过一瞬间功夫,就能把这件事都摆平。”
她压根儿都不知道,杏花是因为马秀才的关系,所以才会想着抓紧回来的。
杏花飞快的就又跑到了那饭馆里头。这时候,看着马秀才熟悉的身影还坐在那,整个人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担忧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恐惧,马秀才会跑掉。
杏花想要抓紧他的心,从未像此刻那样强烈过!
她两步并作一步走,疾驰上前,看着面前的几个碟子,早就已经风卷残云地被收拾干净,心下感慨他真是饿极,恐怕面前有头牛在他面前,他都能活生生的吞下去,都不知道他饿了多久了,干脆坐了下来看他吃饭。
看着她坐在凳子上,长舒了一口气,马秀才仿佛察觉到了她心里面在想什么,轻声笑了一句,“怎么?你难不成,还怕我跑出去吗?”
未了,他就补上一句,“反正我也没有钱,还能够跑去哪。左右,也只不过是在这等着你,让你回来给我付钱罢了。不然,我就得在这饭馆里头,给人打不知道多久的长工!”
他话说的云淡风轻,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往昔,他可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端茶倒水洗盘子这样的事,在他眼里,都是极其下贱的工作。
杏花就这样看着他,替他心里头觉得凄苦不已,愁云密布的哀叹了一声,“你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我不就是这样吗?屡次科考不中,还能够怎样?总没有人八抬大轿请我去享福吧。”
看着他这落魄的模样,让杏花顿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他以前在村子里面,可不是这番模样,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就算科考不中,他以前在村子里教那些小孩子,作为村里头数一数二的文化人,他也是备受尊崇的。可是,如今到了京城,他简直可以算得上是脚底上的泥,供人践踏。这样的场景,她如何能够忍心见到。
“不然,你就回方燕镇吧。就算过的一般,也不至于饿死。”
“不,我是肯定不会回去了。”听到杏花提及方燕镇,还未多加反应,面前的马秀才立马就始终拒绝了她的要求,“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回去。”
听到他这么斩钉截铁,仿佛也让杏花心下明白了一些。他费尽心思,又用了这么多钱,才跑出来科考,如果还没能谋个一官半职的回方燕镇,他这么好面子的人,怎么会重新回去呢?
“可如今不回去,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眼睁睁的,就任由他一个人在这受苦吗?还是说……”
话说到这份上,杏花顿时陷入了为难,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只能够去把钱付了。
看到她把银子都给掏出来,平日里自命清高的马秀才眼睛都直了,仿佛就看到了宝藏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杏花的钱袋。
一旁的小二咬了咬银子,乐的欢天喜地,“多谢姑娘。”那表情阵仗,跟方才招待马秀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马秀才本来就敏感,这样的情形,他又何尝体会不到,心下愈发惶恐起来,临了,暗自下了决心,无论如何,这次自己定然要搏一番。
难不成,自己以后,都要像今日一样,备受他人的冷眼,在这样的白眼奚落中过活吗?
他抓紧就起身,拽住杏花的手,杏花有些猝不及防,没料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