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营地广阔,一望过去,只见连绵的营帐,素色的帐篷同天际辽阔的青色遥相辉映,偶尔有兵将走在外头,靴子上的铆钉同腰间别着的佩剑撞击,不由发出冰冷的“啪嗒”之声。
自打开国以来,这京郊便一直都是城防军的驻跸之地,偶尔有外出的将领回銮,也是择此地驻扎,因此,这连绵的帐篷营帐,经历了岁月的侵扰,却依旧经久不衰。
肖凌坐在营帐里头,不得不说,有时候也觉着这城防军统领是个轻松的差事,除了出去巡视些许累人之外,但坐在帐内,却也是轻松得很。
未几,忽而听着外头脚步之声迅疾,副将出现在帐篷之内,抱拳禀报着肖凌,肖凌见他眼角眉梢当中都是喜色,不由得惊诧,“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么高兴?”
“将军,赵建龙先生来了!”
听到这话,肖凌也是喜不自胜,这赵建龙乃是自己当初的手下,当初替自己管了不少事情,军民们对他也十分爱戴。自从自己掉下悬崖之后,便也没怎么见过他,还没等自己去找她呢。如今,就过来找自己了!
“好,快些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只见着帐帘被掀开,一阵笑闹声过后,见着赵建龙一袭甲胄,佩剑而进,一副气宇轩昂之势,看着他这模样,倒也让肖凌愈发快活起来。
“哈哈哈哈……”
“属下拜见将军!”
“唉,快不用如此多礼。何况,我也不是你的将军了!”
这话虽是玩笑说出口,但是实际上也甚为惹人悲悯,赵建龙咬了咬牙,厉声道:“将军断不用如此妄自菲薄!”
“好了好了,不过是开个玩笑,不必如此感慨。”
说完,他立马就坐了下来,案几之上,还温着一壶酒,肖凌屈腿而坐,斟了一杯酒给他,“我们啊,可真是许久都没有见了,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叙叙旧!”
“那是自然。”赵建龙应得脆声,两个人坐下畅饮起来。
“你过来,有何要事?”
肖凌仿佛看穿了面前赵建龙的心思,却引得赵建龙只是讪讪,“为何这样说?难不成,我这个以前的副将,就不能过来找您喝喝酒吗?”
“喝酒自然是喝的,只是,也不单单只是因为喝酒这一件事!”
肖凌放下酒杯,复而清浅说了一句,“你就说吧,尽管说也无妨。再怎么样,这么久的交情,有什么还说不得的。”
闻言,赵建龙浅浅一叹,踌躇了片刻,方才浅声应道:“其实,前几日,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我大抵明白一点。”
“何事?”肖凌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解。
“有关于阮星竹的那件事,其实,我当日也在师臣先生的府上,她从未与任何人有私,喝酒也不过是应付罢了,断没有外头传的那么难听。师臣先生去寻她过来,也只是因为,他们两师徒,师臣先生想着照顾她,所以把自己结交的人,同她打个照面。”
“我明白!”
闻言,赵建龙一惊,“你明白?”心下了然,不由懊恼,人家这两口子压根没什么事情,自己这一番言语解释下来,倒显得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颇显得有些画蛇添足。
肖凌微微一笑,若是换了往前在村子里头,自己的确会不太舒服。可这么久以来,他明白,阮星竹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阮星竹了,她有自己的想法跟改变,自然不会同以前那样胡闹了。
只是,师臣对她如此关心,以前在方燕镇的时候,就让人觉得蹊跷。师臣对她的关心,看起来早就已经像是超出了师徒之外的境地。
何况,他打量着师臣看阮星竹的眼神,便不由得愈发感怀起来。
还是赵建龙的声音才把他拉回了思绪,“这是怎么了?喝酒啊继续!”
“好,咱们今天好好喝一场。”
肖凌见着赵建龙特地为自己而来,自然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未几,两个人早已喝的微醺,听着屋外狂风猎猎,想来是吹动了屋外的幡布,赵建龙闻言,像是开玩笑一般,指着帐篷顶嗤笑着说道:“你听听这声响,我倒觉着,比咱们之前在边疆打仗的角号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语罢,立马也就让肖凌笑了起来,轻声道:“这如何能比得?往前,咱们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如今在城防这守着,大部分光景也都和乐得很。”
两个人回想起往事,在军营之中,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甚笃,这会回想起来,这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倒也颇惹人回味不已。
未几,赵建龙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淡然道:“玩笑话归玩笑话,我还是得问问你,这件事情,你心里有没有主意?”
闻言,肖凌阖了阖眼,明白他提到的究竟是什么,摇了摇头,“眼下才回京城,那些在暗处想要动手的人肯定也要忌惮几分,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他们若再要动手,恐怕还要消停那么一会。”
话的确也是这么说,眼下这境况,的确没人敢轻举妄动,当初的幕后黑手定然会再缓缓,再来对付。
赵建龙心中担忧他的安全,想不到如何去应付,终而叹息一句,“有些事情,终究还是得好好注意。您刚刚回来,京城的情况想必也有些陌生了,但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为上。”
肖凌明白,自己之前遭遇了那么一遭,且不说别人,自家娘亲就苦的跟个什么似的,他这一次死里逃生,既然之前的事都记起来了,那就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