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京城中又谣传丞相家的二公子就要订婚了,而订婚的对象就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沈家。
沈家有一个大女儿出落的亭亭玉立,虽然在京城中不算是什么惊艳才绝的女子,却也是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无论是做什么,都有长女的气质。
可现如今沈家却被这个长女闹得一团糟。
啪嗒一声碎裂的声音又从正房之中传了出来,正是沈娉婷皱着眉头,一脸怒气冲冲的向着自己父亲撒泼。
“爹,我说了我不嫁,那丞相家的二公子脾气多么暴虐,您真的忍心把我送到他手里?”
“又摔碎了一个广袖琉璃瓶,账房记得在账上记上,回头把嫁妆扣下。”沈老爷现如今已经是油盐不进,任由沈娉婷在自己面前撒泼,也没有什么表情。
淮中还搂着不知道是第几房的姨娘,乐呵呵的看着仿佛是在看戏班子表演一般。
看到自己父亲油盐不进,沈娉婷身子一软,顿时跌落在上好的羊毛地毯上。
但如今已经是盛夏,外面烈日炎炎,而屋子中却因为摆上的冰块凉风习习,沈娉婷却觉得自己的后脊背上都泛起一股凉意。
之前她以为她是沈家的长女,定会嫁给一个好人家,算是没有自己家有钱,那也一定是商贾之子或是书生。
可是她千寻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爹爹竟然狠心把自己推进火坑里。
“要是当初娘还活着,怎么可能让我嫁给丞相家的二公子。”沈娉婷说着说着就哭哭啼啼的哭出声来。
她知道木已成舟,一切都是定局,无论自己再怎么撒泼,再怎么胡闹,过不了几天,她还是要穿着红嫁衣嫁到丞相家去。
“你还有脸提你娘,那个贱人和外面的男人偷情,当初在京城中闹得满城风雨,把我们沈家的老脸都丢尽了。”
一谈起这个女人,沈老爷就恨的牙痒痒。
“若不是因为看在她娘家家大业大,对咱们生意还有帮助的份上,我早就和他们家断绝来往了,你这个嫡出的大女儿又怎么可能会活的这么滋润?”
”不是,娘不是自愿的。”这些大家族之中的丑事,沈娉婷早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当初,萧姨娘以为自己年纪小,当着自己的面把昏迷中的娘拖到了床上,还叫来一个男人,可是这些她都记得。
现如今,萧姨娘已经成了沈家的当家主母,她一是没有证据,二是容易被反咬一口,又哪能这么轻易为娘翻案呢?
如此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行了,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好好学习丞相家的礼仪教导,等回头嫁过去了,不要丢我们沈家的脸才是。”
沈老爷十分不耐烦的摆手,这两日他被沈娉婷骚扰的太多了,就连梦做梦的时候总感觉耳边还嗡嗡的声音。
拖着沉重的身子,沈娉婷跌跌撞撞从地上爬了起来,还被摔在地上破碎的瓷片划伤的手指。
那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到洁白的地毯上面,像是下雪的日子中悄然开放的一朵又一朵热烈又灿烂的红梅。
出了正厅,沈娉婷越想心中越是不甘,与其嫁给丞相家的二公子,还不如嫁给她从小青梅竹马的将军之子。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来虽然现如今将军还在边疆,可是因为将军夫人一直留在京城之中。
因为她平时深入简出,也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现如今,沈娉婷突然想起来,顾不得手上还留着的鲜血,草草的在身上抹了一下。就连忙换了一身衣服收拾打扮一番,急匆匆的离开了沈家。
她要去拜访将军的妻子,说不定她有能力帮自己呢。
毕竟是小时候的指腹为婚,虽然现在他的未婚夫已经身亡,可是她却愿意等,就算是守活寡她也不想嫁给丞相家的二公子。
想到这儿,沈娉婷在路上奔波的速度更快了,她掀开帘子,催促马夫赶快去将军府上。
将军的妻子名字叫李雪茹,据说年轻的时候也是十分泼辣,刀枪剑戟样样精通,可是自从嫁给了将军之后便潜心的操持家务,如今也是温文尔雅落落大方。
到了将军府,简单的通报了一声,沈娉婷就连忙进了府中。
她只有小的时候来过这将军府,等到再大了一点,她的未婚夫连同将军府的全家人都搬去了边疆,现在沈娉婷却突然发现这府邸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变。
凭借着儿时的记忆,熟门熟路来到正厅之中,便看到脸上已经有了许些皱纹且额角已然有白发的李雪茹,沈娉婷心中十分感慨。
忽然鼻头一酸,觉得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雪茹姨。”
她声音十分轻柔,却还是惊动了正依靠着桌子闭目养神的李雪茹。
“婷婷,你怎么来找我了?”李雪茹十分惊喜的坐直了身子,看着昔日里是小女孩的沈娉婷,现如今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十分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连忙招呼着她坐下。
“当初你在我怀里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现在都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啦。”
听见李雪茹这么夸自己,沈娉婷苦笑了一声,鼻子一酸,泪就落了下来。
“怎么就哭出来了呀”?李雪茹一边笑着笑着哄小孩儿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也有多长时间没见了呢?”
“好像有六七年了吧。”
“雪如姨是否还记得我和他的婚约?”沈娉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突然坐直了身子,面色定定地盯着李雪茹的脸看。
李雪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