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好像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无论说或是不说,他都会死。
嘿嘿的笑了一声,黑衣人什么都没说,他轻轻的咬了咬牙,口中突然吐出血水,身子抽搐了一会儿突然就没了声音。
“他死了。”名字被唤作阿青的男人绷着一张脸,挺直着腰背,蹲下了身子,把手指放到黑衣人的鼻尖轻轻地摸了摸,又在他的颈部碰了碰,这才慢悠悠的说。
“应该是嘴里有毒药,刚刚他咬破了毒囊,瞬间被毒死了。”
“不知道是谁家派来的死士。”师臣一边思索着,一边摸索着下巴,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这个被扯掉了面罩的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的脸上甚至都被烫伤了无数的印记,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上的,模糊的根本看不清面容,更别说要分辨他是哪家的刺客。
“派这人来的还真是狡猾。”
师臣站起身子,脚尖挑了挑黑衣人腰间,他想着能不能抖露出一个令牌什么的,虽然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是该有的步骤还是要有。
没想到他这么一踢,黑衣人的身子翻了过来,竟然从胸口掉下来一个细小的檀木令牌。
“还真的有令牌。”师臣意外的挑了挑眉头,朝着一旁同样看到的阿青点了点头。
“去把它拾起来。”顺从地拾起那一块儿掉在地上的细小的令牌,阿青递过去的时候还贴心地抖了抖上面的灰尘,这才把那根栓着令牌的小红绳送进了师臣的手心里。
朱红的红绳,像是血一般滑落在师臣的青葱的手指之间,十分的鲜艳又明亮。
“嗯,这令牌上面写的是……”师臣眯着眼睛,神色有些怪异。
“有什么问题吗?大人。”阿青并没有重新回到他所躲藏的黑暗之中,反而上前一步颇有些好奇的询问。
攥紧了手心中的小令牌,师臣轻轻的笑了一声,毅然决然的转过了身子,对着还在自己身后愣神的阿青吩咐。
“如今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现在周围肯定有人在盯上,不如你直接正大光明的成为我的护卫。”
“是大人。”
阿青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这才缓缓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到了府邸之中,扎着总角的小童早就守在了外面,恭恭敬敬的给师臣开门。
师臣抖落抖落身上披着的外衫放到了一边,坐在书桌旁边,手中还捏着那一片儿玉片,慢悠悠的说。
“最近茶馆里又有什么传言吗?”
“有倒是有。”小童稍微犹豫了一番,见师臣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却还是说了出来。
“之前的比赛成绩已经下来了,据说是阮星竹获得了优胜。”
“是吗?”师臣的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却声音缥缈,宛若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我就知道她一定会获得优胜的。”
“没想到她真的能在比赛中获得优胜。”小童见师臣心情很好的模样,犹豫了一番,还是上前轻轻地问道。
“您是打算还收她为徒吗?”
“说不准,她不是已经拜师了吗?既然已经有了师门,我不好再夺人所好。”
师臣没怎么在意,收起手中磨的有些包浆的玉片,这才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摸出一串像是染了血的腥红的红绳,上面还倒挂着一个小的令牌。
“行了,你出去,让阿青进来。”
香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仆人点燃了,一丝一缕地安人神香没一会儿就遍布了整个屋子。
阿青刚刚推开房门,便被这股香薰的头昏昏沉沉的,眼睛有些模糊的看向远处坐在烟雾之中的师臣,纤细的手腕,精致的锁骨,还有眼睛那一抹不咸不淡,看透红尘一般的笑意,更像是画上的仙人。
他定了定神,吹开了眼前的那一些缥缈的雾气,这才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您找我?”
“这令牌你认识吧,是今天你救我的时候。那黑衣人的身上掉下来的。”
阿青眯了眯眼睛仔细的辨认了一番,这才慢悠悠的说:“我记得,大人。”
“行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师臣随手把手心中的令牌甩在了阿青的怀中,害得阿青接住它的时候手足无措,令牌还在空中跳了几下,才堪堪被他握在了手心里。
“这令牌我很是眼熟,你去调查一下。”
拿着手心中那一块有师臣体温的令牌,他点了点头身形一转就离开了屋子之中。
师臣坐在凳子上,十分费神的叹了一口气儿。
怎么会不认识那个东西是什么呢?上面明晃晃的是大皇子的印记,可是现如今大皇子已经登上了皇位,自己又没有办法威胁到他,为何偏偏派人来刺杀自己。
难道是因为自己手心里掌握的那一小点的药材?
可是师臣却不相信,他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可是却说不上来。
夜色渐渐降临,窗台外面的那一层海棠悄然开放,幽幽的暗香通过窗户传建屋子中混杂着,远处金色的香炉中点燃的安神香让人闻着昏昏欲睡。
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推开窗户,散尽了屋子中的安神香,才觉得有些神清气爽。
“今日在赵建龙那里喝了不少的酒。”师臣捏了捏他的鼻梁,端起了一旁已经煮好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其实今天下午的时候,赵建龙有几句话说的是对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偏偏要插手朝政,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药师而已,偏偏就要在朝廷里搅弄这趟浑水。
说的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