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金银花的药性没有消失,阮星竹还是有一点不放心,索性便拿这些药汁倒入煎药的砂锅中,小火细细的煎。
简单的尝了一口,阮星竹感觉的确和正常的金银花别无二致。
她欣喜的看着碗中的汤药,顾不得药苦一仰头头便喝了精光。
在21世纪的时候,她在研究中药草的时候十分讲究药材的原性,若是知道药草缺了什么东西,一般都直接丢弃了。
现在她才知道之前她犯下的竟然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忽然,她想起和自己的爷爷在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阮星竹还不怎么懂药草,只是每天趴着桌子旁边看爷爷慢悠悠的碾着药草,闻着药草的绿色的汁液和青草的香气。
有一日,她突然脑子中灵光一现,好奇的问向一旁的爷爷。
“人被掐一下会痛,但药草被这样碾压,会不会也很痛啊?几种不同的药草混在一起,难道不会丢掉药性吗?”
本来正在言笑晏晏的爷爷听到阮星竹这样说,瞬间冷下了笑容,突然变得阮星竹从来没有见过的正经模样。
爷爷拍着阮星竹的头,语重心长的告诉她:“世上万物有灵,药草的确也有灵性,它们身上的药性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失去。”
这事儿一直藏在阮星竹心里深处,她一直以为自己忘了,却未曾料到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想了起来。
不过可笑的是,在21世纪,她身为医馆世家的传人,对于药草药性的执着和要求比谁都要深。
但凡那些药草掺和在一起,阮星竹都会十分嫌弃的把它们通通抛弃。
现在想通了,再想想之前自己做过的事,倒觉得分外可笑。
她竟然能在这件事上钻了牛角尖。
现如今阮星竹庆幸自己还能幡然醒悟,不在这件事上犯了一辈子的错误。
攥紧手中空了的汤药,阮星竹指尖发白,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要和其他人一样随波逐流。
药草都是有自己的脾性的,只有开拓创新,才能更好的发挥药草的药性。
想通了这一点,阮星竹之前突然对中药的理解又加深了一些。
天色微微暗淡下来,阮星竹这儿才意识到又到了晚上。
她放下手里的空碗,微微的甩甩有些胀痛的头。
这几日她的精力去都放在了药草上面,其他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白白,我回来了。”外面远远传来肖凌的声音。
此时阮白白还在门口堆着泥巴,见到肖凌向着后屋走去,连忙上前拦着肖凌。
肖凌诧异的一挑眉头,两手轻轻一抬,便把小团子安稳稳的抱在怀中。
点了点小团子的鼻尖,“你怎么在这里呀,你娘亲还没出来吗?”
小团子因为做错了事情眼神躲闪,说话支支吾吾的。
他两手环抱着肖凌的脖子,声音软软糯糯的撒娇。
“爹爹,我饿了。”
肖凌正要拉门栓的手停了下来,笑着抬了抬怀中的小团子,带着宠溺的无奈。
“好好好,今天爹爹回来晚了,现在就给你做饭。”
阮白白任由肖凌抱着,毛绒绒的头发窝在肖凌的脖颈,眼睛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肖凌背后的后屋。
现在娘亲还在屋子里研究药草,他们还是不要打扰娘亲好了。
其实在软白白的潜意识中,有点儿害怕娘亲对爹爹说,自己把药草弄坏了。
阮星竹在屋中又待到月亮高高的挂在树上,才堪堪停笔。
她按着酸痛的脖颈轻轻的伸了一个懒腰。
“嗯……”
她弓起腰背,在月光下伸展着身子像是一只灵巧的猫。
跟着肖凌到厨房,吃完晚饭,他们二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茅草屋顶的寝房。
软白白今日特别乖巧,他早已自己脱好了衣服,钻入了被窝中,对着二人只露出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
见到软白白在床上躺着,怕他睡着,阮星竹的动作又轻缓了几分。
她正准备上床,却又忽然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阮星竹不悦皱皱眉头,心想什么时间,现在竟然还有人来。
但是她还是起身,穿好刚刚脱下的外衫去开了门。
“星竹。”门外背着月光,是两个一高一低的人影。
阮星竹只看一眼便就想立刻反手关上门,不料外面的人更加眼疾手快,伸出一只脚。就把阮星竹的用力合起的门用挡上。
“星竹这几日怎么还是这般躲我?”宋文庭双手抱臂倚靠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他那个破扇子。
一旁的里正手上拿着一本账本冷着脸对阮星竹:“这一季的租金你们还没有交,我今天来是来要租金的。”
“这次可不能拖了哦星竹,李正已经看在我的面子上拖延了好几天了。”
宋文庭亲昵的就想要上前就要拉阮星竹的手指,却被阮星竹恶心的一巴掌推出了门外。
“行了,租金我肯定会给的,但是这地我不想租了。”
说完阮星竹朝着那二人的笑嘻嘻的嘴脸翻了一个白眼,走进屋中,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小包。
她拿着小荷包站在门前,只把门开了一个缝,问向拿着账本的里正:“算算吧,到底多少钱,正好全了结了。”
肖凌一开始就注意到屋外的动静,只听声音就知道男人是谁。
不过因为阮星竹先自己一步,他倒是没有起身,只是从床上坐起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在门口的阮星竹。
里正拿着账本报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