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幽州刺史府。
刺史石敬瑭正将上谷太守刘知远,长史冯道等亲信召集起来于大厅,商议着桑维翰派人从契丹送回的一封信。
信件几人都传阅看完,除了石敬塘外,其他人都眉头紧皱、面露难色。
信件的内容主要是就石敬瑭希望,契丹方面派兵南下助他称帝的条件的回复。
耶律阿保机对石敬塘称帝后愿意献上幽、并二州,并每年再献钱帛三十万的条件很满意,更让他满意的是石敬塘愿自称儿皇帝,而奉耶律阿保机为父皇帝,当即决定亲率三十万大军南下,一举扶石敬塘登上帝位。
这时耶律阿保机的二儿子耶律德光站出来反对,不因为别的,只因为石敬塘这种人不配与他同辈。
耶律阿保机的另外两个儿子也都表示反对。
于是耶律阿保机只好让桑维翰给石敬塘表示,儿皇帝不行,行是孙皇帝才行。
刘知远与石敬塘同是沙驼族人,亦是结义兄弟,看了信件,直接被恶心了,照自己跟石敬塘的辈份算,那耶律阿保机不也成了他的爷爷?
他立即表示反对,“大哥,你为登上帝位向耶律阿保机借兵,只需称臣即可,称孙就太过了。还有幽、并二州乃是北方重地,亦是历代防备北方游牧民族的屏障,你都给了契丹,我们日后拿什么来阻挡契丹的入侵?不如多给钱帛,不献幽、并如何?”
石敬塘却显得无所谓。“如今汉庄灵帝调吕布来任渔阳太守,摆明了是要来对付我们的,你们觉得以我们目前的实力给对付的了吕布吗?”
众人一阵沉默,他们都知道吕布相当厉害,朱温、朱元璋、项羽等接连在吕布手底下吃了大亏。虽然朝廷里公文写是都是王衍、杨复光的功劳,但他们都对那王、杨二人都了解的很,都明白是吕布在背拼杀的成果,这这样的对手,他们还真没把握压得住。
石敬瑭继道:“孙皇帝,辈分虽然低了点,但也证明耶律阿保机认为我有资格做他孙子的,有了这一层亲属关系,才能保证契丹会尽全力来帮助我们,如此不是好事吗?”
刘知远见此,便道:“孙皇帝就孙皇帝,但幽、并二州切不可献上了。”
石敬塘摆了摆手,“我献上幽、并二州,就是做姿态给耶律阿保机看,让他看到我的真心实意,让他看到我的毫无保留,毫无戒备。而且献上幽、并二州乃是孙子给爷爷的敬意,否则如何提现我的诚意呢?”
一番肉麻之话,让场的其他人都有呕吐之感。
石敬瑭又道:“古语有言:朝闻道,夕死可以。只要能坐一天的天子,好过做汉朝的百年重臣,只要契丹能帮我登上皇位,一些脸面的东西就不要在乎了。”
刘知远被反胃地直接起身离开,立即率领着自己的亲兵返回上谷郡。
石敬腾一阵尴尬,对这这个结义兄弟很是无奈,但刘志远作为他的左膀右臂又不能轻易处置,四面皆是强敌,亦只能听之任之了。
但在场的其他人可没有刘知远的勇气,都乖乖坐着不敢动。他们内心深处只求石敬塘不要再说那些恶心的话了,否则他们真的要当场吐了!
石敬塘看向冯道:“冯别驾,吕布明天就会抵达蓟县了,你代表我到码头迎接一下他,查看一下他的虚实,听说有上万徐州兵跟来的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朝廷已然决定将青州数十万降卒全部迁到渔阳郡,用以补充被掠走的人口。契丹人口太少,这些人口想来定能讨耶律阿保机很喜欢,回信之时将这个消息写上。看看耶律阿保机的意见,想要的话,就快点率军南下,助我登上帝位之后,他就可以带着人口出关了。”
冯道等人均觉得非常好。
石敬瑭想了一下又道:“待吕布来蓟县,我们想办法把他拖住。等到契丹大军南下之后再放他离去,这样子他就没有时间在渔阳郡进行兵力布置。我们也赶紧把驻守在渔阳的部队撤回来,否则到时跟南下的契丹军发生冲突就不好了。”
冯道对于石敬瑭的话一一记在心中,待散会之后,立即就派人去办了。
通蓟渠是蓟县连通运河的一条河渠,上百艘战船由南往北地向蓟县驶来。
浩大的船队,让两岸的官府心惊,都担心是反贼的船队,后来得知是吕布率青州降卒至渔阳,这才放下心来。
船队上运的是降卒的消息是吕布放出的假消息,否则上万军队北上,会让百姓不安,官府不定的。
各级官府为防止降卒上岸扰乱地方,不许吕布船队靠岸,许多商家借此运用关系派人向船队高价贩卖粮食。
吕布对于粮食来者不拒,反正自己现在钱多的花不出去,尽皆购买。
一艘小船台由北而南,靠近船队后,小船上的蓝衣男子与守卫的士兵交谈几句之后,被士兵带去吕布的船仓。
船仓内吕布及常遇春、傅友德等人围着一幅巨大的幽州地图研究起来。
不过众将中朱亮祖、朱瑾、康怀贞等人对于吕布轻易地将已然占据的徐州放弃,均是心痛不已。在那里他们的前景可谓一片大好,将士上下一心,钱粮充足。
徐州把控着泗江淮、江水等交通要道,扼守着京城、关中的粮食赋税的通道。只要吕布不愿意走,谁也奈何不了吕布。说不定吕布再坚持坚持,朝廷就会因京城、关中缺粮而封吕布为徐州牧。
“将军,幽州细作来报。”士兵带着蓝衣男子敲响了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