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臣的事如谢容华所预料的那般,流言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一天之间传遍了整个邺城。
皆知谢家二公子非礼了寄居在谢家的孤女,气病了谢家老夫人,连带着谢蕴与当年歌坊女子fēng_liú韵事也一并传出来。
“谢家家风那么好,谢家大爷二爷都是极好的,怎么谢家三房上下都如此的不堪。”
“呵,不是一个娘生的,自然不一样了……”
有人在中间插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说道,引来不少人询问其中缘由。
这个情况,谢容华也不好去谢家,只是暗中让人告诉谢慕臣不能松口,她势必会将程烟淇的事查个明白。
而南宫月那里,谢容华只能安抚着,但也怕纸包不住火。
“那位程姑娘来邺城之后,与三姑娘形影不离的,但也没听说过有什么fēng_liú韵事,除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玛瑙道:“除了大公子了!”
“谢幕远?”
就在主仆说话间,便见姬桁让人来请她有事商量。听着姬桁来请,谢容华有些诧异,同着竹隐去了书房,便见不止是姬桁,肖如凤和薛煜都在,神情凝重。
“怎么了这是?”见他们如此模样,谢容华有些不安的问道。
姬桁没说话,只是先起身扶着她坐了下来。肖如凤和薛煜瞧着姬桁如此小心翼翼的态度,有些纳闷,这都成亲这么久了,怎的越发小心翼翼当宝贝似的。
谢容华见他如此慎重,心中更是越发的不安了,莫非是谢家出了什么事,还是江左那里……姬桁见她那般样子,便知她又在胡思乱想了,便道:“是水月宫出了点事……”
肖如凤见姬桁神色迟疑,索性替他直说道。“方才接到雪城那里送来了消息,水月宫于数月前,遭遇仇家灭门……门下弟子尽数死了,没有一个活口,南宫夫妇不见踪迹。”
谢容华倒抽了口凉气,道:“那阿月……”
姬桁横了肖如凤一眼,安慰谢容华道:“消息还没传到邺城这里,南宫月应该不知情。”
谢容华脸色依旧难看的厉害,问道:“可知道是谁人做的?”
提到这里,姬桁面色微沉,说了个众人都不陌生的名字:“鱼影卫。”
鱼影卫?
谢容华心思机敏,很快便想到:“南宫夫人是北楚鱼氏的后人,莫非水月宫灭门与北楚有关……”
姬桁微微颔首,道:“当日他们让南宫月跟随我们去西燕,应当是预感到了什么。只是后来,公仪熙败退,北楚不战而退,他们以为安全了,却不曾想到竟还会遭此大祸。而一路追杀南宫月的人,应当也是鱼影卫。”
这里谢容华的心中却是不平静。
前世水月宫最终灭门,南宫夫妇惨死仇家之手,南宫月与兄长因此生了重重误会。明明这一世改变了这么多,怎么竟兜兜转转,有些事情竟延续了原来的轨迹?
就在谢容华心中担忧之际,却听姬桁忽而道:“谁在外面?”
‘哗啦’一声门打开,却见南宫月站在门外,脸色惨白如纸。
谢容华见她如此模样,一时无措,南宫月此时已顾不上许多,上前就要抓着谢容华问话,但被姬桁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你说我爹娘怎么了?”
谢容华瞧她如此伤心的模样,也不知该怎么劝解,倒是肖如凤道:“南宫姑娘别急,如今还没令尊夫妇的消息也是好消息,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若真的和鱼影卫有关,下落也在邺城……”
南宫月听肖如凤如此说,焦急的心略微定了定,倒是谢容华想到什么一般,道:“你是说……园蛛?”
鱼影卫本是出自北楚鱼氏一族,而园蛛与南宫夫人兄妹二人,是鱼氏的少主。当年鱼氏究竟发生什么,最终偌大的家族消失无影无踪谢容华不得而知,但如今那些人对水月宫出手,若是因当年的恩怨,南宫夫人夫妇定然暂且是安全的。
一旁的南宫月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但她素来信谢容华的,听她这么说方才安下心来,又问谢容华道:“你兄长还没回来吗?”
“我都来邺城这么久了,他是不是不想见我。”
谢容华听南宫月问及谢慕臣的事,心中叫苦不迭,还是拿谢慕臣去外地办事的借口暂且的糊弄过去。
但她知道,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从红木檀板的事开始,所有一切是鱼影卫所为,也是针对她身边亲近之人。是公仪熙,还是……有别人?
次日的时候,姬桁去了大理寺,谢容华寻了借口出门,却是没有去谢家,而是中途撇下了安王府的暗卫,去了太子府。
太子府附近都是重臣的府邸,建造宏伟,门口不是寻常官员府邸的常见的石狮子,而是麒麟。麒麟是瑞兽,仅在龙之下,预示着太子在众皇子之间不同的位置。
谢容华看着门口那一对熟悉的石麒麟,有片刻的恍然。
她记得,这里曾十里红妆;她记得这里每一寸土曾被谢家人的鲜血染头;她记得,谢清嘉那怨毒的目光以及落在她身上那锋利的刀……
“姑娘,咱们真的要来太子府吗?要是被王爷发现了,定然会罚奴婢的。”
耳边玛瑙期期艾艾的声音,让谢容华恍然回神,白了玛瑙一眼,道:“都来了难道还不进去吗?”
正要下车的时候,忽见太子府偏门处出来一个熟悉的人,不是别人,竟是本该在大理寺的姬桁!
“王爷怎么在这?”
玛瑙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