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就在所有人的思绪都被谢容华牵着走的时候,谢容华突然唤了一声老夫人。
原本就心不在焉的老夫人,猛然听到谢容华的声音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看向谢容华。
正好对上一双清亮如雪的眼。
这双眼,过于清澈明亮,像是能看穿人心所有的算计!
老夫人也是见识过风浪的,但是在这样的目光下,竟莫名有一种心事被看穿的狼狈。
“何事?”老夫人压下心中的莫名不安,淡淡问道。
谢容华嘴角带着笑,道:“听闻这法门寺的素斋乃是邺城一绝,这次中午,我们是不是在法门寺用膳?”
老夫人还没说话,倒是谢清嘉按捺不住了,抢先着道:“这是自然。等在大殿参拜之后,他们便就备好了斋菜斋饭。”
闻言,谢容华淡淡的看了谢清嘉一眼,道:“姐姐果然备的周到啊。”
谢容华意味不明的来了句,谢清嘉做贼心虚。
但……
只有毁了谢容华,让她彻彻底底成为所有人都唾弃的人,姬殊才能彻底的忘记她,她才能安坐四皇子妃的位置。
今日的计划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如今长房虽然式微,但是买通法门寺的人,安插几个人在这里,却是轻而易举的。毕竟,当年襄阳郡主可是帮着楚家在暗中做了不少事,如今虽然和宁宜候府决裂了,但手中还是有些人在的。
法门寺的人,是襄阳郡主最后的底牌了。
法门寺一切都安排妥当,只要……谢容华失了清白!
襄阳郡主是想直接杀了谢容华,以绝后患的,但谢清嘉对谢容华的恨已经积到了骨子里,只是杀了谢容华难以平息她的怨恨。
在杀了谢容华之前,必得让谢容华饱受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环计划,是谢清嘉私自加上来的。
想到这里,谢清嘉下意识的握紧了袖子里的药粉,眼眸微敛,藏住了骇人的疯狂。
法门寺的计划一切都安排妥当,唯一的困难,就是如何让谢容华心甘情愿的进入这个陷阱之中。
谢清嘉知道,谢容华如今对长房防备有加,若是长房邀约,谢容华肯定不会答应。
但让谢清嘉没想到的是,襄阳郡主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说服了老夫人帮她们……
毕竟当日在宫中,老夫人可是为谢容华作证的,又怎会帮助她们长房?
襄阳郡主和老夫人说了什么谢清嘉无从得知,但有了老夫人的帮忙,一切都十分顺利。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襄阳郡主用了手段——这个手段,就连谢清嘉都没有告诉。
谁能想到,谢蕴竟然不是老夫人亲生,而是谢家老太爷和一个坊间女子的所生的私生子呢。
不过无论是谢英还是谢家在江南外放的谢文,无论是从相貌还是才学上来说,都是极其平庸之人,和谢蕴站在一起,并不像是兄弟。
兴许,谢蕴的容貌是随了他的生母。
当无意间得知这个秘密的时候,襄阳郡主知道,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老夫人,为何会那样的讨厌三房。
这些年来,谢蕴对谢家的贡献襄阳郡主都看在眼中的,身为一个母亲再偏心长子,也万万不能眼瞎到如此境地。
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谢蕴并非是老夫人亲生。
所以这些年,无论谢蕴为谢家付出了什么,又对老夫人如何的孝顺,不是亲生,终归是比不上谢英的一根手指头的。
至于老夫人那样的厌恶谢容华,非打即骂,定然也是因为看到谢容华便想到了过往。
枉费她还一直以为,老夫人之所以如此这么做,是为了心疼她呢!
呵,这世家之中,无论是她也好还是老夫人也罢,都是各有各自的利益和立场罢了,谁对谁还能是真心呢。
各人各怀心思中,由着僧人引荐,先去了大殿叩拜。
谢容华见这法门寺虽然地处偏僻,但大殿却是极其宽敞明亮的,像是个小院子了。
此时正是秋日上午,秋阳高照,照在殿顶铺着的琉璃瓦上,流光溢彩,呈现出一种迷离的色泽。连带着,内殿的那一尊三丈之高、拈花一笑的佛像,也渡上了一层淡淡迷离的色泽,看的不近真切。
内殿之中,佛香冉冉,在这缭绕的烟雾之下,所有人的面容看的都变得模糊了。
唯有那佛像拈花一笑,半阖着眼眸,看着这众生百态,悲欢离合。
老夫人接过了僧人递过来的三炷香,谢容华跟在她们后面……
本来她是不想拜的,但不知为何,看着那高大威严的佛像,莫名起了一种敬畏之心,俯首叩拜。
恭恭敬敬的叩拜好之后,便见谢清嘉拉着谢容华道:“六妹妹,听说这法门寺的签文最是灵验,我们去求一个吧。”
说着,笑着对老夫人和襄阳郡主道:“祖母,母亲,你们先回厢房休息会儿吧,我们姐妹几个人再在四处转转。”
襄阳郡主并没有立即说好,而是看向一旁的老夫人,笑道:“母亲,依你之见呢?”
谢容华的目光,也落在了老夫人的身上。
那双比寻常眼眸都要浓郁的颜色,似乎能摄人心魂。
但……
老夫人微微颔首,道:“到底年纪大了,容易疲累。容华,你便陪着清嘉一同去求签吧。”
谢容华还没说话,谢清言上前一步拦住了,道:“姐姐,六妹妹要陪我去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