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宫中,当底下的死士传来刺杀失败的消息的时候,姚涣脸色微变,沉声问道:“是安王?”
“不是安王,是卿如晤和苍墨渊的人出手,救了谢六。我们的人手全部折损了,只剩下一个拼死逃过一劫,送了消息来。”底下的心腹回道。
姚涣原本阴郁的脸色冷了冷,道:“本想着当日卿如晤当众求娶谢六,不过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竟还真的上了心,莫非……”
说到此处的时候,姚涣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色泽。
“公公,那我们还要动手吗?”心腹未曾看出姚涣此时眼中的异样,问道,“只是这次咱们的人手折损了不少,怕是短时间内……”
姚涣脸色微沉,道:“不必了。那谢六并非庸碌之人,此番一击不成,她定会心生警惕。若是让她猜到与我们有关就不好了。”
“不过是谢家一个庶女而已,就算她知道又如何。”章皇后见姚涣如此谨小慎微,眉心微皱,道:“你若是真的想要除掉她,咱们便在宫中动手,本宫有百种法子让她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说到此处,章皇后的眉梢闪过了一丝阴冷。她位居中宫之位,虽不得宠,但却能与楚贵妃平起平坐这么些年,手段自是非同一般。
若她以皇后之尊施压,将谢容华诏到宫中,谢容华不敢不来。
宫中是皇后的地盘,至于谢容华入了宫之后,如何让一个人暴毙而亡,章皇后自然有法子的,毕竟……
“你不是说,圣上下旨嫁给谢容华赐给姬桁,本就没打算留着她的性命。除掉谢容华,正好如圣上所愿,只要圣上不追究此事,就无人敢追究。”章皇后说到此处,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道:“正如当年元后之死一般!”
提及如此宫闱秘闻,纵使是跟在姚涣身边多年的心腹神情也不由微变。
姚涣谨慎的看了四周,连忙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元后的事是惠帝心头刺,如非必要,最好不要提及。那谢六的事奴婢自回处置,不能让此事牵连到娘娘。”
章皇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便听姚涣道:“如今我们已经不再适合对谢六动手,但除了我们之外,宫中不还是有人容不下谢六么。”
“你是说长秋宫那边?”章皇后眸色微转,很快便就想到了一个人。
姚涣微微颔首,道:“咱们要对付的是谢六,但长秋宫的那位……可容不下姬桁这根眼中钉!”
“姚子康……”谢容华念叨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眼中闪过了一抹深思。
当知道凶手是姚涣的时候,谢容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或许当日姚涣在长玄山对她的敌意太过于明显,当姬桁道出姚涣便就是那个潜伏在京中、一心想要她性命的幕后黑手的时候,谢容华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不过既然他是雪衣候的心腹,那么父亲又怎没认出来他呢?这些年他跟在章皇后身边,虽说是深居浅出,但难道他在仇家遍地的京中,不怕暴露身份吗。
莫非,他是易容的?
谢容华提出了猜测,很快在姬桁那得到了证实。
“昔年的雪衣候府能人异士无数,他若是在某个门客之间习得易容之术,就连谢三爷都看不出什么破绽。”姬桁微微颔首道。
谢容华听出了姬桁的言外之意,她眼中闪过了一丝好奇,道:“依你这么说我父亲是认识那姚涣的?”
“那是自然。”姬桁嘴角微微勾了勾,“当年……”
话还没说完,马车忽然停住了,谢蕴冰冷的声音在马车外传来道:“安王殿下,已到城中,小女在下就先带回去了。”
谢容华当然不愿意啊,好多事情她都没问清楚呢,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但……
看着谢蕴阴沉的脸色,谢容华很没骨气的怂了。
她与姬桁的帐算清了,但回到谢家,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她呢。
四国谱雪衣候府以及西燕……种种一切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漩涡。
谢蕴将她从江左带到邺城,甚至不惜被李氏误会了这么些年,也要隐瞒住她的身世,为的就是不想让谢容华再牵扯其中。
其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早就随着雪衣候的死而灰飞烟灭。再查下去,牺牲会更多。
谁曾想到世事无常,谢容华明知是漩涡、却还是跳了进去。
谢家的马车就在城门口等着呢,谢蕴沉着一张脸让谢容华下车,谁知谢容华竟有所迟疑,谢蕴原本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狠狠的瞪了一旁的姬桁一眼。
姬桁怕父女二人会起争执,便同谢容华道:“你先同谢三爷回去,等我将后面的事处置妥当,再去谢家……”
谢容华一听当然乐意了,还没点头,便听谢蕴怒道:“不许来!”
见谢蕴如此反感于他,姬桁还未曾开口,便听谢容华笑眯眯的说道:“没关系,父亲不让你进门,晚些我再去安王府找你。”
谢蕴气的不行,这还没嫁出去呢便就向着外人了!
二话不说,谢蕴直接拎着谢容华的衣领给提上了马车……
见谢容华上了谢家的马车,姬桁吩咐让停云跟了上去暗中保护。
虽然进了城,但姬桁依旧不怎么放心,万一那些人会在城中动手呢。停云领命而去,就在此时,安王府的心腹也来回话道,“王爷,人抓到了!”
话音落下,却见姬桁冷笑了一声,眉梢之间闪过了一丝凌厉之色,道:“很好,将人带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