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罚连心,相当于放虎归山;罚了,势必会挑起李氏和谢蕴之间的矛盾升级。
一时间纵然心思玲珑如谢慕臣,也不由得陷入两难的境地。
而就在此时,便见一直未曾说话的谢容华,看着连心道:“你在说谎。”
众人都看向谢容华,却见她不急不缓的说道:“襄阳郡主不会不知道,我与夫人势如水火,对你自然是多加防备,买通你下毒来害我,还不如买通我院子里的粗使丫鬟来的方便,她就那么蠢吗?”
在谢容华清亮如雪的目光下,连心的眼神闪了闪。
众人眉心微皱,这毒药不是害谢容华,是要对谁不利?
“这毒药,你定然也不是想要害夫人的。”谢容华喝了口茶,缓缓的说道,“毕竟这些年夫人在蒹葭苑,并没有什么对襄阳郡主不利的地方,她也犯不着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害夫人。”
“她不是害母亲也不是害你,那她究竟是想要害谁?”一旁的谢慕臣皱眉道。
虽然他性格再如何的机敏聪慧,可到底是男子,并不擅长知道内宅的那些阴谋诡计。
“自然是害你呀,兄长……”谢容华嘴角噙着嘲讽的笑,眼底一片冷意。
原本还在与谢蕴赌气的李氏,闻言脸色骤然变,顾不得对谢容华的芥蒂,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谢容华淡淡道:“请夫人细想,常出入蒹葭苑对你和连心不设防的,又有谁?”
“是清言和慕臣!”李氏干涩着声音说道。
到底舔犊情深,若是连心要害她的话,李氏可能会看在这些年她傅氏自己,再加上昔年的情分上饶连心一命。但……若是想要害她的孩子,休要怪她心狠了!
连心在李氏身边傅氏这么些奶奶,自然是知道李氏的性格。毕竟是将门出身,年轻的时候雷厉风行,不亚于谢容华……
“六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一直要与我过不去!”连心知道,大势已去,目光怨毒的看着揭穿了她的真面目的谢容华,声音怨恨的说道。
谢容华冷笑一声,道:“要怪就怪你心术不正,怨不得别人。”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药应该是要用来害二哥哥的吧。”谢容华看着连心扭曲的面容,声音冷淡的说道,“二哥哥这个时候从江左回来,襄阳郡主必定想到他会参加今年的秋试。恰好,大哥哥也是准备参加今年大比,她害怕,害怕二哥哥抢走了大哥哥的风头,阻了他的前程,所以才让你下如此恶毒的药。”
谢慕臣是极其重规矩的,每日清晨都会给李氏请安,李氏会留他吃些茶或者点心。蒹葭苑中,伺候的下人不多,每次奉茶和点心连心亲自动手,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而在那些吃食中,连心将毒药放进去,悄无声息的下毒,在大比之前就算毒不死谢慕臣、依照这毒药的毒性,谢慕臣也无法参加科举!
如此毒计,也就只有襄阳郡主能想的出来。
这一切都与谢容华说的分毫无差,连心再恨,也说不出话来。
而在这个时候,沈成玉也来了,远远的他便瞧见了谢容华,无奈的说道:“谢小六,你就不能安分几日吗……”
谢容华无辜的看着沈成玉,今天的事,真不是她故意招惹的!
话音落下,进了院子,方才见这么一群人都在,当下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三哥。”沈成玉与谢蕴多年的交情,没有外人在,直接以兄弟相称,而后目光一转,看见李氏,饶是沉稳如沈少卿,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道:“嫂子,您也在啊!”
自从八年前谢蕴将谢容华接回邺城,李氏便将自己关在蒹葭苑中不与谢蕴见面。如今看见李氏,沈少卿不由有些好奇,莫非这两个人和解了?
心中好奇归好奇,但面上也没显露出来,只是问道:“出了什么事?”
“夫人身边出了个刁奴私自偷盗钱财,意图害主家的性命。”谢蕴等人都没说话,说话的是谢容华,她将连心的罪名说的有些含糊,笑道:“劳烦沈叔叔将他带回去,好好的审问审问。”
沈成玉是何等精明之人,知道若只是简单的案子,依照谢小六的精明是不会惊动他的。是以沈成玉挑眉看着她,问小丫头究竟又在搞什么鬼?
谢容华看着沈成玉,笑得讨好,显然是有事相求。
二人‘眉来眼去’了一会儿,沈成玉倒也没含糊,命人锁了连心离开。
“三哥,今日有公务在身,我就不必多留了。”沈成玉看着气氛有些微妙的谢蕴和李氏二人,说道:“改日再来和你喝酒。”
遇到这样的事,谢蕴也没留沈成玉的心思,微微颔首,道:“好。”
“我送送沈叔叔。”谢容华十分殷切的跟了沈成玉出了听风苑。
此时没了旁人,沈成玉便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谢容华也没瞒着沈成玉,道:“那连心是被襄阳郡主收买了,想要害二哥哥。”
沈成玉知道谢家内宅不太平,却没想到那襄阳郡主竟如此的丧心病狂,做出收买下人害人性命的事……
“那你让我将连心带到大理寺,是想要引蛇出洞?”沈成玉是何等精明,很快明白了谢容华的用意。
谢容华看着沈成玉笑得谄媚,道:“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沈叔叔。如今长房那边行事越发过分,咄咄逼人,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父亲念着家宅和睦,兄弟情分,不好做些什么,只好由我这个女儿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