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那边这几天风平浪静,但是这几日襄阳郡主那里,小动作不断。
“从镇南王府回来之后,襄阳郡主便就没再出过门了。这几日/她院子里的下人们进进出出的,不知在忙活着什么。”玛瑙给谢容华梳头的时候回道。
这几日安王府那里没传来消息,遗风还在地牢中关着呢,谢容华也不能在家里干坐着等消息。算一算,那天之后楚永被关在大理寺重犯天牢里已经有三四天,该老实了。
所以谢容华打算今日去会一会他!
因着要去大理寺,所以还是穿男装方便些。玛瑙给谢容华梳了男子的发髻,随手便在装首饰的匣子里拿了一支白玉莲花簪要为谢容华戴上。
“换一支吧。”谢容华淡淡的说道,脸色比方才清冷了许多。
玛瑙有些不明所以,换了支男式的兰花缠丝鎏金簪,谢容华的脸色方才缓和了些,问道:“安插在大房那里的眼线可有探查到什么消息吗?”
“未曾。”玛瑙回道,“此番襄阳郡主捂的严实,除了秦嬷嬷之外,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倒是大姑娘那边,这几天外出的勤,听说是每日去诗会赏花宴等一些地方。”
闻言,谢容华眼中闪过了一丝疑虑,道:“她们母女二人失了权,她怎还有心情去诗会?”
“要不奴婢派人多盯着点大姑娘?”玛瑙问道。
谢容华微微颔首,道:“这个时机,不能让她们母女二人再生什么波澜了。”
前世的时候,谢容华在她们母女手中栽了大跟头,这一世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思及此处,谢容华便想到了一直困扰她的那个古怪梦境,纵使如她,此时也不由变得浮躁起来。
梦中的所见,究竟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某一种预示?现在安王府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她所能做的,在邺城局势变化之前,查出藏在雪衣候府中的秘密。
或许,唯有这样,方才能避免谢家陷入灾难之中。
谢容华心中如此想着,方才出门,没想到正好撞上了谢慕臣!
与其说是恰好遇到,不如说谢慕臣在那等着,似乎是早有预料谢容华在家中安分不了几天一样。
看着一身深蓝色锦衣、板着脸的谢慕臣,谢容华下意识的觉得背后发凉。
分明是个面若冠玉的公子,却偏爱穿深色的衣服,老气横秋的,平白无故看起来年长了好几岁。他严肃的目光,看着谢容华目光多了一分温和,虽说是多了一层温和,问道:“你这是要出门?”
谢容华不敢让谢慕臣知道自己在查江左的事。
倒不是因为不相信他们,而是从前世的经验来看,无论是谢慕臣还是谢蕴,特别敏感忌讳她去追查、或者是询问与前世有关的一切,所以谢容华这些时日都是秘密行事,决意隐瞒!
思及此处,谢容华哪里敢让谢慕臣知道自己要去大理寺的事,在谢慕臣清亮如雪的目光下,谢容华讪笑的说道:“是啊,我正好和贺兰铎约了去相国寺呢。”
这是再烂不过的借口了,若是两个小姑娘约着去相国寺,何至于要穿男装呢……
谢慕臣并没有戳穿某只的谎言,只是淡淡道:“正好。”
什么正好?
“为兄今日无事,陪你一同去。”谢慕臣淡淡的说道,谢容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今日正是中元节,相国寺前来上香的人很多,多是为了悼念先人的,后山的池子里,放了几盏寄托哀思的莲花灯。
相国寺后山的池水乃是护城河的起源,传言在中元节在后山池中放一盏莲花灯,便能照亮亡灵归家的路。
谢容华在谢慕臣的陪同下来到了相国寺,看到那些漂浮在水面的莲花灯,微微有些出神。
按照邺城人的习俗,是晚上才放灯,但也有不知风俗的外地人放了几盏,漂浮在水面,映着碧波清水。
见她如此神情,谢慕臣道:“要不你也放一盏?”
闻言,谢容华方才微微回神,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那是为亡灵照亮归家的路,但我母亲的灵位如今在江左,而家……也不知在何处呢。”谢容华轻叹了口气道。
就算昔年关于江左的记忆模糊了,但是在她昔年的记忆中,关于母亲的印象都是那个穿着素雅的衣裳、哼唱着江南小调的柔软女子。
温暖而又柔软,让她依赖不舍。
当年谢蕴将她从江左接回谢家,却没有将母亲的灵位迁回谢家,而是留在了江左竹里馆。那时的谢容华,以为谢蕴是顾及着李氏才没有这么做,如今想来,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谢容华出神的想着心事,却没想到谢慕臣竟买了一盏莲花灯,笑道:“还是放一盏吧。”
谢慕臣如玉的脸庞,映着那暖黄色的烛火,平添了几分暖意。谢容华迟疑了会儿,没有拒绝,接过了谢慕臣手中的那盏莲花灯,弯腰放在了水中。
无论她的身世,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只希望那个曾经在她生命中最渺小、脆弱的时候,护着她带给她温暖的柔软女子,灵魂得以安息……
放了莲花灯之后,谢容华便没了游寺的兴致,准备与谢慕臣回去。
天色不早了,看来今日大理寺是去不成了!
谁曾想到,方才走过长廊的时候,迎面遇到一个。
“二哥哥?”谢清嘉惊讶的唤道,看着面无表情的谢慕臣,不由一阵心慌。
谢慕臣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