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鸾掩面而泣,伤心的不行。
见她如此,平宁郡主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忘十分殷勤热络的过来哄劝苏洵鸾,好一会儿才将情绪不稳的她给劝住了。
等到苏洵鸾情绪平稳,平宁郡主才开口吩咐外间候着的丫头婆子送了热水帕子进来,自己拧干帕子帮苏洵鸾净了面,才又开口道:“鸾儿,你也该为自己多想想了。”
“可是大哥哥和嫂身为镇国公府世子,成亲两年来别说是侍妾,就连通房都没有一个。
至今嫂嫂也无所出,这要是换了别家,别说是像我们国公府这样的世家了,就连京城那些普通的人家,也该考虑纳妾给大哥哥开枝散叶了,可无论是祖母还是大哥哥,甚至连母亲都没有多提。
这样的情分,又能有什么办法?”
苏洵鸾难得的没有说话藏一半说一半,而像是寻到了知己一般,对着平宁郡主低低的抱怨:“按说,这样的话不该我这个当小姑子的来说,可是你也知道,我们镇国公府是武将世家,至今二哥和三哥都还在外巡查军务未归;虽说这两年天下太平,可谁也不知道这战事什么时候会起,一旦起了战事,我大哥哥去了战场……你说,这种事情如何能不着急?”
“既是如此,你换个嫂嫂,岂不就好了?”平宁郡主笑了笑,不动声色的伸手拍了拍苏洵鸾的手背,带着几分蛊惑的看着她:“小刘氏虽然说出自安国公府,嫁给你大哥哥算是亲上加亲,可她一直都待你算不上好,如今又不能为你大哥哥延绵子嗣,如此德不配位,空占着镇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名头,岂不是耽误了你大哥哥?
你若是信我,便听我安排如何?”
苏洵鸾有些犹豫的看着平宁郡主,似有些拿不定主意。
平宁郡主倒也不急,继续拉着她又说起了一些旁的话题,直到留着苏洵鸾在汝阳王府里用过了晚饭,才安排着护着护送着她返回了镇国公府。
按着刘云蕊的性子,她是要将发生在赏梅宴上的种种,回家与镇国公老夫人好好的告上一状的。
可是却被苏软软给阻止了。
“你这性子,也实在是太软了!”刘云蕊给铁网烤架上的炙肉换了个面,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一眼正坐在窗边侧首看着窗外湖景的苏软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样下去,苏洵鸾会一直欺负你不放手的!”
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刘云蕊早就将苏洵鸾的本性给看得透彻得不能再透彻了!
之前只觉得她欺软怕硬,虚伪阴险,城府极深;后来在去年发生了那一场她帮着平宁郡主打掩护,让平宁郡主混在丫头婆子堆里去给她姐夫送掺了药的鸡汤时,她对她的印象,就又多了一条鲜廉寡耻!
以至于从那时候开始,她便不止一次的想不通,为什么她姑母那样端方温和又大气的人,会有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儿!
现在,这个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那并不是姑母的血脉!
“我不是要对她退避三舍,而是现在的实情你也能看到,就算是我将今天发生的种种说出去,凭着现在她在母亲心中的地位,也是不可能真的被轰出国公府的。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说出来,徒惹得祖母烦心?”
苏软软提起温酒的小铜壶,帮刘云蕊续上一杯梅子酒,才又继续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对付苏洵鸾,就必须找到而且找准她的弱点,一击毙命,否则,一切都只会是徒劳。”
“这倒也是,她一直都是巧言令色,在长辈们面前,装得那叫一个恭敬谦和,可实际上……”刘云蕊有些不屑的摇头,仰脖饮尽了杯中酒,咂咂嘴:“反正她就是那样,虚伪狡诈得很!”
“再狡诈的狐狸,也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苏软软抬手,在刘云蕊的示意下,又为她满上了一杯。
刘云蕊喝得脸颊绯红,心满意足的眯着眼,抬手指了指窗外不远处湖堤旁的一片红云:“瞧,那片梅林虽然不大,可就那景儿,比起汝阳王府里的梅园也要强上不少,至少没有那么憋闷!”
苏软软没有搭腔,不过却也能看得出刘云蕊这会儿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至于她心情不好的缘由……
“软软,你觉得我姐姐如何?”大约是酒喝得有些急,刘云蕊这会儿已经明显透出了几分醉意,话也自然而然的就越发多了起来。
“很好的人。”苏软软对于小刘氏,并没有吝啬她的赞美和喜欢。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小刘氏对她都是极其和善的,并没有因为她的境遇的变化,而有什么变化。
所以这份情谊,才越发难得。
“你才与她相处不久都能看出她的好,可是苏洵鸾那个白眼狼!这么久我姐姐对她不好吗,可是她,不记得我姐姐的好也就罢了,还吃里扒外的联合平宁郡主来算计她害她,你,你说,她还是个人吗?!”
刘云蕊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气得咬牙切齿:“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苏洵鸾和平宁郡主那两张故作和善的笑脸,就恨不得上去给她们一人两耳光,看看她们还能不能再装的下去!”
“平宁郡主不会得逞的,虽然我才回镇国公府没太久,也没见过大哥哥几次,可是我却依旧能看得出,大哥哥对嫂嫂的情谊,不是那些肤浅的阴谋诡计能够摧毁的。”苏软软拦住了刘云蕊想要去抓酒壶的手,有些无奈的叹着气劝道:“你今天喝了不少了,这会儿不能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