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下来,闷。
杨树带往里面,平坦的地方,被人种上了土豆,淡淡的粉色土豆花耷拉着,一副缺水的样子;向远望去,荒草掩盖了大大小小的坟头,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陆小西摘下一朵土豆花,土豆花已经过了花期,粉色的花瓣卷曲着,黄色的花蕊也褪了色,只是能看出黄色的影子。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只是花落后的“花开“变成了果实,变成另一种花-土豆
记得曾经在课本里读过这样一段话:感人的歌声留给人的记忆是长远的。陆小西觉得,小时候的记忆一样留给人的记忆是长远的。那个未见花开就已凋谢的小姑娘,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来。陆小西和付姗是小时候的玩伴,算是两小无猜,根本不能用情字来说,更谈不上爱,没有情爱、没有爱情,还能雕刻在记忆中,这也许就是人的本能,是人性。
问天何时老?问情何时绝?琼瑶真是给天下的人出了一道难题。天会老吗?情能绝吗?
心事重重结,谁是解铃人?陆小西又苦笑起来,路得自己走,梦得自己圆。都说沉舟侧畔千帆过,却只见双桥好走独木难行。
陆小西面临的高考就是一座独木桥,跨过这座桥曲径通幽,跨过这座桥别有洞天。陆小西暗暗庆幸自己生逢其时,虽然桥不好走,还是有光明在前,比起下乡插队的表姐表哥,比起大界村的大燕二燕,自己不知幸运了多少倍。有时候出生也是一种艺术,生在富贵家,万事不用愁,生在贫寒屋,必须付辛苦,过去批判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陆小西没觉得这句话错在哪里,只记住这句话是《警世通言》冯梦龙的话。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两匹黑马拉着板车在车老板的鞭子下奋蹄奔跑,陆小西抬头看天,乌云正密集地压过来,风里夹杂着腥气,雷声中,倾盆大雨随风而至。几秒钟的功夫,身上的白衬衫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陆小西索性脱下来攥在手中,光着脊梁,扬着头,任雨点儿从鼻梁下落,雨点儿砸在地上,又弹起来,如跳跃的珍珠。
炸响的雷声,耀眼的闪电,一路陪着雨中前行的人,也许是这场大雨的功劳,也许是冥冥中天人对话,也许那个暗示的解铃人?陆小西的心情豁然开朗,一个稀奇古怪的念头浮上脑海:那个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的俄国老头,肯定也有过他这样的经历,否则怎么能写出那样脍炙人口的名篇?人生就是由许多第一次组成,不是吗?一场暴风雨中漫步前行,也为他人生中添加了第一次里面的空白。
迎风走路,得低下头,低下头才能睁开眼,睁开眼才能看清路。
路不好走,但总得走下去。
欲知陆小西后续的成长故事,敬请关注《半杯流年半杯月》下部,匹夫韩五期待与您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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