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温月几人从黑蛤蟆处回来后,已是半夜。
走到一半路程时,狼天突然出现,说是有急事,需要海岚去处理,言罢,便拉着海岚离开了。
夜色渐深,南狼族的族道上灯火通明,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歇息了,偶尔,只有轻盈的脚步声响起。
阎君送温月回到洞口前,笑了笑:“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嗯,你脸上的伤,还是去擦点药吧。”转身前,温月还是轻声嘱咐了句。
“一点小伤不碍事。”阎君洒脱一笑,丝毫不把脸上的伤放眼里。
也是,以他的能耐,随便一颗“药丸子”,无论什么伤都能立马痊愈,就眼前这皮肉伤,根本不够看。
思及此,温月轻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道了声早些休息后,便回了山洞轻轻关上门。
阎君笑着送她进门后,才转身走到旁侧不远处,那个属于他自己的山洞,毫无形象打了一架才换来的山洞。
若是鬼笙知道,他们冥界之主阎王爷,放着富丽堂皇的阎王殿不住,去住个狭小简陋的小山洞,不知得惊吓成什么样!
温月回到山洞后,煮了茶水就坐在床上喝,也不睡觉,清秀的眉略微皱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星星,今天回到南狼族时,你有看到风菲吗?”温月放下茶杯,轻问道。
“没看到。”小星星不知道温月为何,会突然问起那个恶心的女人,但回来时,它确实没再南狼族人群里,看到风菲。
按理说,狼夜他们大战时,南狼族人都围在一个大圈内,应该不会少了谁才是,可偏偏,温月当时回到时,特意往人群一一看过,就是没看到风菲。
“主人找那个女人做什么?”小星星不明白就问。
说着,它还自己从灵海内跑了出来,直接在温月床头边,变成一颗五颜六色的大蘑菇。
“也没什么事,就感觉,印象中,她的背影似乎跟某个人很像。”温月微凝着美目沉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脑海里,风菲的身影突然出现过一次后,温月某段记忆场景里的背影,就时常与她重叠在一起,恍惚间,特别像。
“主人该不会怀疑她……”
“叩,叩叩!”
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小星星正欲出口的话。
“谁?”温月边问边起身往门口走。
五颜六色的大蘑菇跳下床,一蹦一跳跟在身后。
“月儿,是我。”
蠢狼的声音。
这么晚了,他来干嘛?
“吱呀。”温月打开门,入目是鼻青脸肿的狼夜,双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些药,和一碗看起来黑不溜秋,闻起来苦得掉渣的汤药。
“?”温月询问着目光看向他。
这是干嘛,她又没病,伤也已经痊愈,这药?
“先进去再说。”
狼夜看着挡在门口,似乎并未打算让自己进门的可人儿,心中轻叹,俊美的脸上有点滴细微不自然,却是,微冷着声音落下一句话。
温月看了眼他脸上的伤,身上,先前大战时所受的伤,似乎也没处理,目光在垂落他托盘上的药,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垂了垂眸,侧过身子让他进门。
俩人都进去后,大蘑菇轻轻关上门,很识相的杵在门边,当个守门神,哪儿也不去。
进入到山洞里后,狼夜走到桌子前便停下脚步,等着身后轻盈的脚步声至,而后,端着托盘递上前:
“月儿,给我上药。”
族长大人既傲娇又紧张的说了句,深邃的冷眸直盯面前的温月,他俊美无双的面容倒显淡定,实则心里,已紧张到心脏都差点停止。
狼夜无法再忍受温月的沉默不语,不看他,不理他,不在意他。
哪怕打他一顿都好,可温月没有。
她的不言不语,她的视而不见,很让人揪心,就仿佛,她眼睁睁看着你站在地狱边缘,任由你自生自灭,无动于衷……
“你自己不会上吗?”温月终于肯开口理了他一句,却是眼神淡而极淡,声音如跟陌生说话般平常。
“不会。”狼夜很认真地摇头。
他没有委屈巴巴的撒娇,亦没有冷傲强势的要求她,只是青肿着一张脸,目不转睛认真看着温月,墨目里的人影全都是她。
狼夜知道,这样足矣。
他比谁都清楚,温月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只要他把伤口亮出来,温月就绝对不会,任由他伤着不包扎,更不会不管不顾。
“坐下。”……果不其然。
温月垂眸看了他一会儿后,接过他手中的托盘,放到桌子上。
见此,狼夜微冷的嘴角轻扬起,听话坐了下来。
“先把药喝了。”温月端起托盘上的药,递给他。
这药汤,虽然闻起来有些苦,但其治愈内伤的药效,还算不错,想来,西萃应该把自己先前送她的那些好药材,全都熬了个遍。
“……”傲娇的族长大人不伸手不接过,就默默看着温月不说话。
岂料!
“不喝,那一会就不用擦药了。”温月也不是个样样都妥协的主儿,直接把汤药放回桌上,站在他面前目光渐冷。
怎么说她俩现在还没和好吧,歉还未道,人还未得她原谅,就想着得寸进尺,还喂药,喂毒药还差不多!
“月儿,我疼……”
狼夜一见她生气,顿时就变了声音,委屈的,可怜的,悲伤的,痛苦的,轮番齐上,全融合在那小心翼翼的四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