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安荔浓和商周带上手电筒,准备出门去安九爷家买酒。
“小荔枝,这么晚了去哪?”虽然家里有手电筒,但晚上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安国邦一般不出门,手电筒更是能不用就尽量不用,节省一点是一点。
安国邦还以为安荔浓和商周晚上拿着手电筒出门玩呢。
“我去九爷爷家。”
安九爷是长辈,而且无儿无女,安国邦对他多有照顾,从来不像村里其他人那样阻止孩子和他来往。
“那早去早回。”
乡下人在非农忙期间,一般不吃晚饭,觉得晚上睡觉不需要体力,也就不需要浪费粮食了。
觉得饿?
睡着就不饿了。
所以,村里人睡觉一般都比较早。
安国邦以前也不吃晚饭,但安荔浓晚上会饿得睡不着。晚上正是发育的最佳时候,她怎么能营养不充足?
安国邦宠女儿,毫不犹豫就增加了晚饭,别人是一日两顿,他们家是一日三餐。
不会到安九爷家和他商量买酒的事情。
安荔浓和商周走在洒满月光的小道上,闻着路边的野花香,听取蛙声一片。月光很好,能清晰的看清楚路上的小石头,安荔浓把手电筒关了。
寂静寂静的,只有蛙声和各种虫鸣声。
安荔浓和商周小声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安九爷家。安九爷已经准备睡觉了,看到安荔浓和商周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买酒啊。不是你让我晚上来吗?”
安九爷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我什么时候让你晚上来了?”
安荔浓疑惑,然后一想,好像是她误解了。安九爷只是说不在一群小屁孩面前谈论买酒,但并没有说什么时候。
“嘻嘻。我理解错了。”
不过,大部分的私隐话题不都是在晚上谈的吗?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也是在晚上进行的。现在私下买卖也算是见不得光的交易,所以她并没有来错。
安荔浓想要给安国邦买酒,安九爷需要钱和粮食。
只要价钱合适,安九爷并不介意把藏了几十年的酒拿出来卖。不过,很多好酒并没有被他带回石河村,需要的话还要出去一趟。
安九爷看着两个小屁孩,挑挑眉,直言不讳,“我的酒不便宜。”即使给个老乡价,他的酒也不便宜,特别是他师父酿的酒就更贵了。
他不会因为安荔浓是小孩子就降低价格,安九爷很怀疑安荔浓是否买得起。每次想起藏起来的酒,安九爷就心疼,恨不得再活一百年。
只要想到他死了,他的酒还活着,他就郁闷得心口发疼。但让他把珍藏起来的酒统统喝掉,他也舍不得。
越想越郁闷,越想越难过。只能更好的保养身体,多活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年是一年。为了他的酒,他就舍不得死。
但摸一摸脸上的皱纹,他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日复一日的老去,甚至可能来不及看一眼他珍藏的酒就在无可奈何中死去。
郁闷,痛苦,却没有任何办法。
终于,他还是准备把酒卖了。不过,他担心石河村没人买得起他的酒。
“我有钱。”安荔浓得意,她也算是石河村的小富婆了,相信很多人家的积蓄都没有她多。虽然安国邦像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家长一样,从来想不起要给孩子零用钱。但安荔浓从京市来的时候就带有小金库,然后李秘书又给了她奖金,加起来也算是小有积蓄了。
不过,想到安九爷的酒是他师父酿的,而且已经有了几十年的历史,所以安荔浓保险的问一句,“三百够吗?”
安九爷傻眼,一向见多识广的他都愣住了,“你有三百?”
难道石河村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为什么一个孩子一个小姑娘能有三百积蓄?安九爷很肯定,安国邦可能都没有三百积蓄。
安荔浓点点头,“够吗?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安荔浓见识过贵出天际的酒,例如某台,又例如某菲。所以,安荔浓并不觉得安九爷的酒贵有什么不妥,但商周已经皱起了眉头。而安荔浓也没想起,这个时代的某台还没有贵起来,还很平价,很接地气,还没有被捧上天。
安荔浓想如果钱不够,她再扒拉一下脑细胞,看看还有什么能拿出来的交给李秘书的,再要个奖金奖励。
安九爷被打击到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有钱吗?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牛逼吗?安九爷真的被安荔浓轻飘飘的姿态给镇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九爷爷?”
“够了。”
如果是几十年前,肯定不够的,但现在粮食更重要。
曾经,有人愿意出百两黄金买师父的酒被师父拒绝了。
但是,现在?
呵呵。
公社供销社的米酒才一元多一斤,这已经算好酒了。更便宜的酒也有,几角就能买一斤,不过这些多数被掺了水,已经米酒掺了两斤清水。
哎。
世道不一样了。
但安九爷坚信几十年后,酒肯定也会贵起来的,或许还不需要几十年。
“九爷爷,你在想什么?”安荔浓摆摆手,“你的酒怎么卖?多少钱?一斤还是一坛?”看安九爷懵懂呆的样子,安荔浓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安九爷不是大佬,而是大佬身边的小弟?
安九爷擦擦鼻子,“你想要什么酒?”
“你有什么酒?”
不是应该先介绍吗?
“我不喜欢蛇。”安荔浓毫不犹豫的排除